她没跟上他的思路。
卡达裘哈地笑了一声,短促的笑声卡在喉咙里。他肩膀颤抖,声音扭曲:“为什么总是萨菲罗斯?他究竟有哪里好?为什么……”
他重复:“为什么我就……”
“我不做二选一。”她按住卡达裘,“我的决定和萨菲罗斯无关。”
他倏然抬起头:“你已经做出决定了?”
“……”她将原本的答案咽了回去。
最后她只是说:“我在考虑。”
傍晚的时候下雪了。
零碎的雪花慢慢从夜空飘落,街道亮起鹅黄的灯光。她将遮挡风雪的棚子罩到木架上,然后将花盆摆到棚子底下。
外面的雪逐渐大了起来,纷纷茫茫如白色的萤火。她回到屋内,发现里面没人。卡达裘三人不知道去哪了,至于萨菲罗斯……萨菲罗斯去哪了都和她无关。
白色的雪花被风卷起,象征人类文明的灯光被远方的夜色吞没。米德加的废墟矗立在荒野上,在黑暗中如巨兽匍匐。
冰冷的风声拂过只剩骨架的高楼,吹起了美丽的银色长发。
那个身影站在高楼边缘,黑色的皮革大衣在寒风中猎猎翻飞。他似乎感觉不到寒冷,也并不介意身后出现的阴影,姿态始终闲散得如同在欣赏呼啸的风雪。
“悲哀的思念体。”萨菲罗斯微微侧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想取代我吗?”
银发碧眸的高大男人转过身,饱含杀意的攻击迫近到身前时,才不经意地一振手腕,瞬间握住锋芒凛冽的长刀。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似乎就已经说过了。”
随着金铁之音鸣响,卡达裘手里的刀骤然脱手而出。旋转的刀锋还未落地,喉咙遽然一紧,已被萨菲罗斯单手提了起来。
“回到你们原本的世界去。”
青筋暴凸的手指死死抠着黑色的皮革手套,徒劳似蝼蚁的挣扎。萨菲罗斯掐着卡达裘的喉咙:“道路已经打开了。”
他说:“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说完,萨菲罗斯将卡达裘随手一扔,甩向扑过来的亚祖和罗兹。风声急啸,三人坠下高楼,还未翻身爬起,弦月般的弧光紧接而至,一刀切开了大楼的地基。
刀光一闪,水泥崩裂。倒塌的建筑发出巨鲸濒死般的长鸣。萨菲罗斯的身影穿过烟雾,转眼便来到身前。他扣住罗兹的脑袋,将高大的银发青年掼到地上,就像野兽按住奋力挣扎的幼崽一般轻而易举。
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痕迹,废墟中的魔晄泉盈着绿色的微光。渗透到地表的水流沿着裂痕弥漫过来,凹陷的大地形成了某种天然的水洼。
生命之流沸腾起来,水面剧烈波动。
萨菲罗斯正要将手里的思念体按入水中,滚烫的烈焰呼啸而来,爆炸的火光照亮了黑夜。他松开手,灼热的气流掀起了银色的长发。萨菲罗斯毫发无伤地转过身,看向落到废墟上方的两个身影。
“哦,”红发的身影发出感叹,“我们来得可真及时。”
漆黑的羽毛在雪中悠悠飘落,杰内西斯碰了碰右耳的银坠,对自己的登场方式似乎很满意。
“这算什么?”他扬起眉,“家暴现场?”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安吉尔盯着萨菲罗斯的方向,随时都准备拔剑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