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走出医院时,一辆闪着红灯的吉普车呼啸而来,停在我面前。一个巡官和两个警官跳了出来,还有两个男人从后车座走了下来。我认识他们俩:一个是史瓦普纳大厦的警卫,另一个是阿卜杜,那个园丁。警卫指着我说,“巡官先生,这就是那个男孩拉吉。他就是偷女王陛下的钱的人。”巡官命令警官说,“既然我们在他屋子里什么都没找到,钱一定在他身上。搜他的身!”警官把我的衬衫和裤子里里外外都搜了个遍。他们找到一小包泡泡糖、一些玉米仁和一个大概再也不会带给我幸运的钢镚。
“他是清白的,先生,他没有钱。”一位警官报告说。
“真的吗?不管怎样,我们还是把他抓回去审问审问,看他晚上去哪儿了。”巡官突然说了一句。
“ZtyjozHz?”我回答道,扭曲着嘴唇。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巡官问,有点儿疑惑。
“OxqaUkjXnzXiaqkp。”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巡官生气了,“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混蛋?我要教训教训你!”他举起警棍要打我,不过阿卜杜拦住了他,“请不要打他,巡官先生,自从他的朋友祥卡儿死了以后,拉吉就变得神志不清。祥卡儿以前也是这么说话的。”
“哦,是这样吗?那为什么之前要怀疑他是个罪犯?我们从一个疯子口里问不出什么,走吧。”他命令警官,然后看着我说,“很抱歉打扰了你,你可以回家了。”
“PdxifUkj,”我说,“PdxifUkjRznuHjyd。”
我泪流满面地坐在丝蜜塔的床上。丝蜜塔轻轻握着我的手,捏一捏。我发现她的眼里也充溢着泪水。“可怜的祥卡儿,”她说,“照你所说,他似乎是一个患自闭症的孩子。他经历了多么恐怖的死亡啊。你承受了太多磨难,托马斯。你不该受这么多苦的。”
“和妮塔比起来,我受的苦不算什么。只要一想到她自十二岁起经历的痛苦,我就……”
丝蜜塔点点头说,“是啊,可以想象。她现在还在阿格拉吗?”
“应该在,我不知道。四个月来我从没得过她的任何消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她。”
“我相信一定会有的。现在我们来看看倒数第二道题目吧。”
演播室的提示牌亮出“肃静”,但观众们并没有安静下来。他们对着我指指点点,兴奋地交谈着。我真是一个白痴服务员,竟然把一亿卢比押在一个问题上。
普瑞姆·库马尔对摄影机说道,“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价值一亿卢比的第十一题。相信我,一想到一亿我就直起鸡皮疙瘩。所以,托马斯先生,你紧张吗?”
“不。”
“这太叫人吃惊了。看你,把刚赢的一千万卢比用来赌博,居然没感到一丝焦虑。不过记住,如果说错了答案,你就会失去一切。但如果你给出了正确答案,一亿卢比就是你的了。没人赢过这么大的金额,甚至是买彩票。所以让我们来看看,历史是否会被创造——就在此时,就在此刻。好,现在第十一道问题出来了,它是出自……”普瑞姆·库马尔为了增加戏剧性的效果,特地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完:“……英国文学!”演播室提示牌上的显示变成了“鼓掌”。
“告诉我,托马斯先生,你有没有一点儿关于英国文学的知识?你读过英语书吗?戏剧或者诗集?”
“嗯,我可以背诵‘咩咩黑绵羊’,如果这就是你说的英语诗集。”
观众大笑起来。
“我得承认,我所指的要比这复杂点儿,但是没关系,你一定听说过莎士比亚吧?”
“莎士什么?”
“你知道,艾芬河的吟游诗人,最伟大的英语剧作家?哦,我多么希望能回到我的大学时光;那时候我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出演莎士比亚的戏剧上了。你记不记得哈姆雷特?‘生,或者死,这是一个问题。’‘哪一个更高贵:默默忍受坎坷命运之无情打击,还是与深如大海之无涯苦难奋然为敌,并将其克服?’好,我就不多说了。托马斯先生才应该是回答下面这个问题的人。来了,价值一亿卢比这个天文数字的题目来了:在莎士比亚的哪出戏剧里我们能找到柯史塔德这个角色?A,《李尔王》;B,《威尼斯商人》;C,《爱的徒劳》;D,《奥赛罗》。”
音乐响起。我茫然地盯着普瑞姆·库马尔。
“告诉我,托马斯先生,你对我们谈到的这些没有一点儿概念吗?”
“没有。”
“没有?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必须给一个答案,即使是扔硬币。谁知道呢,如果你的运气还在,你也许能撞上正确答案并赢得一亿卢比。所以你的选择是?”
我大脑里一片空白。我知道自己终于到了束手无策的时候了。我想了三十秒钟,然后决定:“我选择用救生筏。”
普瑞姆·库马尔疑惑地看着我。看起来他忘了游戏里还有个东西叫救生筏。最后他醒悟过来,“救生筏?好,当然可以。你有两种救生筏可用。告诉我,你想用哪个?你可以用‘一半对一半’,去掉两个错误答案,或向一个朋友电话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