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说桃粉衬我,还是绛红衬我?”宋吟拿不定主意,偏过头去问他。
此番苍杏带来不少上乘的首饰,她选了点翠发冠,额前坠着碧色珠子,一张小脸极尽秀美,端的是淡妆浓抹总相宜。
卫辞俯身,抬指挑起她的下巴,凑近了瞧那水润润的双唇。
宋吟眨眨眼,直白地问:“想亲我?”
“咳。”他如梦初醒般撤回手,面色些微不自在,拒绝道,“我不想弄乱你的妆饰。”
某人似未意识到,他难得窘迫的纯情模样,直直击入宋吟心底。她故作惋惜地勾了勾唇:“可是我想亲亲公子,如何是好?”
卫辞喉结滑动一番,极快作出决断,一本正经道:“亲完再抹,也是一样。”
说罢,克制地贴上她的唇。
若宋吟不曾记错,这大抵是两人头一遭不含情欲地唇齿相接。
卫辞既忧心弄皱了她的新衫,又不想蹭上双颊的胭脂,只好一手勾着她的下颌,便于迎合自己,一手与她十指相扣。
唇肉软而温热,仿佛在吮着香甜果蜜,怎么也吃不腻。
且卫辞一改往日的急切,轻缓地吻着,仿佛在于无声中诉说着珍惜。宋吟被他罕见的柔情融化,几乎快要软成一滩水。
如此纯粹地亲吻了许久,彼此眼角眉梢俱染上绯色,眸光更一瞬不移地黏着,意犹未尽。
卫辞平复了呼吸:“晚上再亲。”
他五官生得漂亮,遭宋吟索求过后,薄唇透红,有股子惊心动魄的美。
宋吟不敢再看,慌慌张张地收回眼,选了常用的绛色口脂。
半道接上桃红,两人乘坐马车,卫辞兀自骑马行在前头。
少年身躯高挑有力,宽肩窄腰,仅一个背影便知他绝非凡品。宋吟收回贼兮兮的打量,放下帘子,却见桃红一脸看戏的神情。
“你做什么。”她讪讪道。
桃红一向直来直去,掰着手指头说道:“我在数你一路上往外头看了多少次啊,啧啧啧,你们这般娇娇黏黏,日后相隔两地该如何自处。”
宋吟摇头晃脑地背诗:“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倘若卫公子铁了心要接你去京城?”
“他不会。”宋吟矢口否决。
两人朝夕相处,又日夜深入交流,自然会产生朦胧好感。可在宋吟看来,好感弱于喜欢,喜欢又弱于爱慕,她尚且停在第一层,没道理卫辞经过短短两月便生出深厚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