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事发太过巧合,偏偏在吴玥进弹劾宣平侯之后,这里面怕是有那人的手笔……”
“此话有理,他就是个阴狠小人,怕是想让我们长长记性,以后参他也得掂量掂量……”
“哎,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说的正开心,却被江言一阵咳嗽声打断。
“还不快去上值,在这掰什么长舌头?”
冷冷的训斥声传来,官员们讪讪一笑,三五成群的赶往各自衙门。
江言睨着他们的背影,神色略有几分不满。
英国公随他一起走上御桥,声色沉重:“这件事,十之八九是秦瑨在后推波助澜。”
“那又怎样。”江言目光凛冽,“若无漏处,别人下套又怎会往里面钻?堂堂三品侍郎,因为一个贱妇落得这般下场,老夫只能说他们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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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两日,世家官员见到秦瑨都老实很多,说话亦讲起了分寸。
直到上元节宫宴这晚,他们依旧很客气,端着笑脸跟秦瑨一行人打招呼。
众人喜气洋洋,似乎都放弃了彼此的成见,然而大家都很清醒,现阶段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朝庭的规则便是这样,势弱的时候低头,势起的时候又会飞身起来撕咬对方一口,大家都虚伪至极。
因着上元节和千秋节是同一天,每年的宫宴礼部都会着重布置,热闹非凡。
这次参加的宫宴的官员依旧是五品之上,奢华雄伟的蓬莱殿内,高髻云裙的宫人们手执金壶穿梭在席间,为他们添酒助兴。
高台上倩影萦绕,裙裾飞舞,丝竹阵阵欢腾,时而婉转如莺,时而气势磅礴。
纤纤红腰,晃如重影,身躯扭动间令官员们心潮澎湃,时不时拍手叫好。
姬瑶端坐在正首位,一袭朱红宫装明艳如火,宽袖上衣叶形领,其下束起挺耸的雪脯,头上珠钗华贵,和同色金丝镶嵌红宝的项链相衬,加之一张楚楚动人的脸蛋,雍容华贵,让人禁不住流连侧目。
她伸出纤白的指尖,拎起一块蜜饯送进嫣红的小口,注意力并不在舞姬上,而是若无其事的瞥向秦瑨。
秦瑨一身紫色官袍,坐在右侧首位,捏着酒杯,眉眼寡淡。
余光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他顺势望去,恰巧对上了姬瑶的眼神。
热闹的气氛中,两人静静相望。
姬瑶看了一会儿,如云堆砌的发髻下,一张小脸微微泛起羞赧。
在一群老头子中,秦瑨愈发英气俊武,让她心头欢喜。
早先她怎么没留意呢?
如是想着,姬瑶含羞带怯的垂下眼睫,开始期待着自己的生辰贺礼。
半个时辰后,曲乐歌舞渐渐停下,到了百官进献千秋贺礼的程序。
宫人手托檀木盘,其上盛着各色贺礼,在徐德海的宣禀下,按品阶高低逐一走过御前。
那些贺礼雍容华贵,却无甚新意。
饶是如此,姬瑶依旧眉眼含笑地对待,不想寒了臣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