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姬瑶依旧眉眼含笑地对待,不想寒了臣子的心。
然而当宣到秦瑨的贺礼时,她唇角的弧度遽然冻住,随后缓而慢的垂下来。
“宣平侯秦瑨,献金珠一斛!”
在无数宫灯的映射下,那斛斗大的珍珠熠熠生辉,散发着温柔内敛的金色光芒。
尽管极其珍贵,可依旧打动不了姬瑶的心,甚至让她平生一丝厌恶——
秦瑨言而无信,没有送她想要的金钗。
男人嘴,还真是骗人的鬼!
可到底为什么要骗她呀?
不就是一支金钗吗!
失望席卷而来,化为怨愤,让姬瑶不禁蹙起黛眉,往后的进献再没听进去。
她一遍遍揪着裙襴,心头火气越烧越旺。
好不容易等到进献完毕,宫宴再开,她仰头便喝了一盅烈酒,瞬间呛的眼眶含泪。
不知什么时候,秦瑨已然离席。
姬瑶盯着空****的位置,更是恼怒。
她手一勾,命身旁的宫人给她倒满酒,执起酒盅正欲一醉方休,徐德海上前说道:“陛下,宣平侯求见。”
好呀,这家伙还敢来?
姬瑶撅起朱唇,磨刀霍霍,随徐德海离开。
她是个喜怒难遮掩的人,情绪都写在脸上。
太傅江言坐在下面,敏锐的将她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随后看了一眼秦瑨的位置,斟酌少顷,亦跟着起身离开。
外面正在化雪,空气湿冷,凉入肌理。
殿后有一处小巧精致的花园,云松苍翠,一滴滴往下落着雪水。
江言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
这厢刚走到曲径通幽的小道上,前面就是望月亭,江言倏尔被一个人影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正是徐德海。
徐德海怔愣少顷,含笑道:“太傅大人怎么在这里?”
“宫宴憋闷,我又一向不喜欢歌舞,便出来逛逛。”江言若有所思的看向徐德海身后,“陛下可是在那边?”
徐德海眉眼间掠过一丝异色,很快又被他抚平:“陛下醉酒,在望心亭休息呢。”
“陛下没事吧?我去看看。”
“诶……”徐德海连忙挡住江言,赔笑道:“陛下说了,想一个人静静,谁都不许叨扰,还请太傅大人回去吧。”
话都说到这了,江言自是不能擅闯,一颗心七上八下,忍不住多问一句:“里头可有旁人?”
徐德海一呵腰,神情真挚:“太傅大人说笑了,陛下谁都不见,怎么会有旁人呢?”
江言半信半疑,却不能多说什么,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羊肠小道的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