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亡故之人,陈纤不由感慨道,“少时只有表哥能与她对弈,争个输赢。”
“是呀,裴岫只乐意和她下棋。”郑茵接话。
“没有吧?”崔旷犹疑道。
“怎么没有?”郑茵笑意盈盈,“她和裴岫引为知己,志趣相同,两人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说着她的语气转为惋惜,“可惜姚姐姐早逝,不然如今阳翟这主妇的位置,哪轮得到周氏?”
“阿茵。”
崔旷看向开口之人,预估她要说的话。
“表哥如今的妻子就是朝端县君,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她面色严肃,“这话朝端听了不高兴,表哥听了也要伤怀。”
崔旷睁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与妻子目光对视,他眼里全是震惊。
陈纤笑了笑,无奈摇头。
郑茵乖巧地立誓保证,“知道啦。不提姚姐姐,不提裴岫的心上人,不惹他伤心。”
姜佩兮还想再嘱咐她两句,却有侍女进来禀报,“周司簿遣人来说粥食已做好,问姜夫人要不要用些?”
避开与沈议撞见后,他们静默无言地回到若谷院。一进院子,姜佩兮就被陈纤拉来看棋。
周朔则带着两个孩子回去睡觉,并且安排加餐的事。
听完侍女的话,姜佩兮起身告辞。
他们互相颔首致意。
等到人出去后,崔旷才看向郑茵,以恍悟的语气道,“难怪崧岳讨厌你。你这么忽悠瑾瑶,歪曲他的心意,他不针对你,针对谁?”
执棋落子的郑茵讥笑道,“他讨厌的不是我忽悠姜姐姐,他讨厌的是姜姐姐信我的话。”
“其实他讨厌我有什么用呢?”
郑茵神情无辜,“姜姐姐不喜欢他,又不是我导致的。”
赢子拿棋的陈纤此刻幽幽道,“如果不是你让瑾瑶误解,她未必悟不到表哥对她的心意。”
郑茵嗤笑一声,“裴岫的心意?那难道是什么好东西吗?”
灯火明亮的屋内渐起硝烟,氛围逐渐凝重。
屋外却全然不同。
姜佩兮看到了等在门廊下的周朔。
他身前是光,身后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