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感受到她的主动,有些惊讶地抬起眼来,却见她双颊晕红,眼神飘忽,显然又开始走神了。
他心下烦郁之意顿起:从方才开始,他就觉出了她的不专心——虽然说不上为什么,可他就能看出来,觉察出来。
就如同此刻,她虽然还是望着他的,连动作亦主动起来,可他偏生觉得那目光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连同眼神一般,朦朦胧胧的,像是透过他,在看旁的什么地方,看向旁的什么人,就像是两人方才一开始那般。
然而到底这“一开始”是何种样子,为何他会十分不豫,觉得她是在看“旁人”,却是已经想不起来了。
——应当是无关紧要之事吧。
他想,毕竟两人已经这般情状了。
——可两人都已这般情状了,她如何能两次叁番走神,一副惦记着旁人的模样?明明最初的时候、明明方才还与他心神契合……
——是了,他如今在她眼中已是“本人”的模样,心神契合倒也是理所应当……
——然而她居然对着这般模样,也还能走神,是否证明了旁的人物于她更是无关紧要?
转念之间,他只觉心涩牙酸,既是不明原因,更是无从排解,于是一腔郁愤只能化作身下动作,将她的腿一把扯开推高,在她的惊呼中恨恨地顶了进去,将她重新用力填满。
而他刚一动作,便觉出怀中之人明显哆嗦了一下,花穴猛烈地收缩起来,一时吸得他后腰发麻,头脑发白。
他恍惚片刻方才回过神来,以为是自己精关松动,可稍一后撤,才觉出身下不对。他下意识地低头,却见两人早已湿润不堪的交合之处正有清液一股又一股地流出,竟是她一下就倒了快美之处,喷出这许多水来。
他沉默中,重新对上了她的眼,她杏眸半含,眼神微微有些涣散。然而这一次,这双眼确实是望着他的,带着一点失神般的满足。
她张了张唇,吐了几个含糊的气音,他听得清楚,分明是——“还要”。
到了此刻,他哪还有不明白的,当即失笑出声。他听到自己用有些陌生的声音冷淡问她:“原来……是这般淫荡的身子吗?”
问题一出,她又呻吟一声,身下的水流得更厉害了,显然是替代了他的回答。
他有些恍惚,依稀又觉得此情此景有些眼熟。
然而身下玉体横陈,实是没必要再去探求那些似是而非的画面。他抓紧她丰润柔软的腿根,再无多余的话,重新狠狠肏了进去。
屋中重新沉寂下来,愈发暴躁激烈的水声充斥于耳。
她被完全压在桌上,看面前的人沉着脸在她身上激烈起伏,只对着她花心不断撞击。她听着自己尖叫呻吟,快活得不似从她唇中吐出。
酥麻的热意一阵又一阵地上涌,渴望已久的快感重新回来,过量地奔走于她的血脉经络之中。
眼前光影摇曳,落在她眼中的人亦变得模糊——容貌分明还是温和的,眼神却已锐利得像剑,甚至带了几分冷意与嘲弄,依稀有些熟悉,危险的熟悉。
她甚至轻微地打了个哆嗦,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从面前之人的完美皮相中挣脱出来,即将触及危险的边界。
她直觉地意识到,如果继续放任下去,或许会出现难以控制的局面;可如果重趋小意温柔,却又实在不合她心意。
她终于觉出了心底隐隐的矛盾,一时不知自己是更渴望拥有那表里如一的皮相,亦或是拥抱此刻更直白真实的快乐。
然而她并没有纠结太久:
一念及方才那人表里如一的温和纠缠,她的身体又开始躁动不安,连同花穴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