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只是在看窗外的雪!”
与此同时,远松亦已继续说出他的未尽之言。
“娘子家中可有剪子?郎君这边的袖子得剪开才行。”
乍然听到贺七娘高声叫嚷,远松都没能反应过来。
嘀咕一声看什么后,他就一脸怔愣地看着她,眼底满是疑惑与不解。
冲他眯起眼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贺七娘将手指向屋内矮柜,有气无力地说道。
“在那头的矮柜里,栴檀,劳你帮取一下。”
说完,她将头砰地砸向身后的木柜子,在栴檀担心的目光里,痴呆呆地笑。
这边,远松拿过剪子,打算把衣袖延伸到衣襟的布料剪开,借以让方砚清受伤的手臂露出。
咔嚓一声,剪子陷入裘衣。
“且慢!”
慌忙伸手拦住远松,贺七娘抿了抿嘴唇,看一眼尚且人事不省的方砚清,颇有些难为情地开口。
“要么,你们给弄个东西,把我的眼睛挡起来吧。这,男女授受不亲的。。。。。。”
支支吾吾讲出她的借口,贺七娘都不好意思再去看远松他们的眼神。生怕,会在里头发现他们的了然。
如愿以偿地被巾帕遮住双眼,贺七娘放心大胆地转动脖子,随着若隐若现的灯火光亮,她听着剪子嚓嚓作响。
视线受阻,别的感官似乎总能变得更加敏锐。听着剪开布料的动静,连带着,那将她手紧紧攥住的触觉都瞬时凸显了出来。
她曾觉得方砚清的手不像是文弱夫子的手,但那仅为观感。
如今被他紧紧攥进手心,他的手掌贴着她的手背,贺七娘才通过触觉,感知到这是怎样的一只手。
他的掌心处有茧子,尤其是四指与掌心相连处,还有大拇指的虎口处。
这般相贴,贺七娘只觉他手心硬硬的,稍显粗粝。
她的拇指无意识搭在他虎口处蹭了蹭,贺七娘突然嗅得屋内血腥味加重,即便无法看清,她仍是将脸转过去,对着火炕那边。
“他伤得很重吗?”
先前在街上,方砚清那副模样,根本就由不得人细细察看。简单给那处伤口糊了止血的药粉,便连着外头的衣物一起,松垮垮给包扎了起来。
到此时,伤口处的衣料已被血浸得黏在刀口上。刚才解开衣物时,就正好撕起一处,使得本来暂止的血,立时又沁了出来。
远松用帕子沾了热水,正轻拭郎君伤口周遭的血污。
栴檀则举着药粉站在一旁,等着为远松递东西,顺便提醒他该如何处理。
“还好。”
虽然看上去挺深,但对于谛听众人常见的伤势来说,的确算不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