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迦七说:“我不会的。”
于丝停下晃悠的双脚,重新翻身,趴在胳膊上,盯着他看了半天。她卸掉所有表演,回到本来的样子,然后问:“是你不想为我妥协,还是担心我吃了病情严重?”
她声线就像她擅长的贝斯,深沉浑厚,她以前为了嗲嗲地撒娇,专门找甜妹学习发音技巧。
甜妹后来给她买了杯奶茶,让她别去了,说考大学都没这么费劲。
她索性不学了,喜欢一个人,她应该坦诚一点,她就是一个破锣,破锣也可以喜欢许迦七。
许迦七避而不答,把药递过去,糖衣药片在他手里落了色。
光照下,掌心的湿润使掌纹恍有金粉,于丝又呆看了一阵。
搁在以前她就吃了。她从不把许迦七逼狠了,她还在娘胎里时,就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但不知道是高温的催化,还是生病的人总不理智,她抿嘴,说:“我,不,吃。”
僵持住了。
又是许久,许迦七说:“我陪着你吃。”
于丝还没反应过来,许迦七已经把那些药片一颗一颗放进自己嘴里,重新抠开新的递给她:“该你了。”
于丝迟疑,但于丝从不迟疑,所以接过来,一把填进嘴里。
她不再看许迦七,许迦七也不知道再说点什么,准备离开,却被于丝拽住袖子,回头看到病恹恹的脸,那句“怎么了”愣是没问出来。
于丝从来不拐弯抹角,“嘴苦。”
许迦七迟钝不语。
于丝不松手,站起来,加上床高逾出许迦七半个头。她烧还没退,人站不稳,许迦七双手护在她腰侧,不碰到她,也不许她忽然摔倒。
她手挪到他肩膀,环住他脖子,抿一下嘴,“这里,特苦。”
许迦七禁欲的神,偏不看她唇。
于丝不知道生病会使人反复失焦,醒来到现在,她总看不清他的脸。那么俊的脸,离她那么近,又那么远。
她用力眨眼,视力没恢复,反倒晕得更快了,不由分说地照着他脸扑过去。她发誓,她没想亲他的,但这个姿势、方向,她亲到他是必然的。
这时,他转了身。
她只是扑到他背上,下巴磕在他肩膀,热辣呼吸擦过脸庞。
她本来要解释不是故意的,他一躲开,她就怪他了:“别说我现在生着病没什么性|欲,就算我有,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就妥协一下,给我一次又能怎么样,你处男身还留着拍卖吗?”
“……”
许迦七确定于丝是烧糊涂了,平时也混,但没这么混,这话说的,没一个字是害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