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披森冷的月辉,把口吐鲜血的胡宇拎起来,愤怒达到极点后他怒极反笑,宛若索命的阎君:
“你说我会不会护着?”
不等对方回答,拳头便劈头盖脸地落下,胡宇起初还鬼哭狼嚎地喊“救命”,到后面只能发出一两声虚弱的□□。
“别打了!别打了!”
闹得这么大,动静引来了殿内的宾客。
左相听说挨打的是自己的儿子,拼了老命拨开人群往前挤。
“住手!谢怀蔺!”
谢怀蔺置若罔闻,一招一式都往胡宇脸上招呼,打得后者鼻青脸肿,涕泪和血沫混杂在一起,牙齿也崩了好几颗,碎片顺着口腔滑落卡在喉咙,导致只能发出“咯咯咯”的怪声。
任谁看都只有一个惨字能形容。
陈嵩和谢怀钰两人合力都拦他不住,盛怒之下的谢怀蔺黑眸深不见底,周身仿佛裹挟着一股看不见的暗流,令人望而却步。
“都督,停手吧!”
“是啊四哥,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这时左相终于挤出人群,跪在地上护住被打得不成人样的儿子:恨恨道:“不知犬子哪里冲撞了都督,都督竟要下此狠手?”
谢怀蔺转动眼珠,缓慢看向他。
“打狗还需要理由吗?”
“你!”
能让谢怀蔺怒成这样,想来只有一个人……
左相战战兢兢地抬头,果然看到温久站在一旁惊魂未定,结合对自己儿子的了解,他都不用多加思考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胡宇这色欲熏心的蠢货!对谁出手不好,偏偏是温久!
左相在心里叫苦连天,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人殴打至死。他就这一个宝贝儿子,要是打坏了怎么办?谢怀蔺是想绝他家的后吗?
事已至此,谁还看不出谢怀蔺对温久的真实态度?别说恨了,分明就和从前一样宝贝得紧。
左相压住怒火,忍气吞声道:“都是老夫管教不严,老夫代犬子向都督赔罪,还望都督手下留情,饶犬子一命。”
他都把台阶递到谢怀蔺面前了,总该顺势下了吧?谢怀蔺再得势也不可能当这么多人的面要了胡宇的命。
“管教不严啊。”
谢怀蔺重复了一遍,喜怒难辨。
他朝堂弟伸手:“你随身带的那把匕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