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嫔妾没有不服,多谢贵人指教。不多叨扰贵人了,嫔妾告退。”
孙氏娘家虽与惠妃家里有些关系,平时借此狐假虎威一下也就罢了,如今是万万不敢真的闹到惠妃跟前去的。于是收住声音退了一步,忍气退下了。
元春看到孙常在走了,自己也要转身要回去。
不想,这时原本一言不发的刘氏突然快走了两步,泪流满面地跪在元春面前说:“此番多谢贵人相助,孙常在……”欲言又止,让人生出无数遐想。
偏生话又不说完,反而梨花带雨、哽咽难言,真个我见犹怜。
独元春铁石心肠,闻言只说了一句:“不必!”冷冷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和之前仗义助人的样子完全处在两个极端,这般前后反差,让刘氏整个愣在当地。等元春都走远了,才被贴身宫女扶了起来。
“姑娘,孙常在也太跋扈了些,占着惠妃娘娘的看重肆意欺辱嫔妃,着实可恶。可咱们与刘氏素无交情,犯不着为她出头啊!”眼见走的远了,抱琴才疑惑地问。
“傻丫头,咱们坏了人家的好戏了……”
“啊?”
“别回头!
“孙氏虽然骄横但并不愚蠢,缘何大庭广众之下当众掌掴嫔妃?她方才有一点说的是对的,她的确是个急性子。
那般疾言厉色,不知刘氏与她说了什么,才让她不顾场合地闹出来。这是排好的戏码,等着被人撞见呢!
咱们虽不知道看官是谁,但若对此置若罔闻,径自走了,就太不成样子了!只好陪着,把这戏演完。”
“既然如此,主子怎么也不理一理那刘氏,方才看她那样子,对主子很是感戴。主子一人在宫中始终单薄了些,咱们好人做到底,以后多个臂膀也好啊!”
“你想多了,这宫里唯一的靠山,只能是皇上……”
元春心里觉得那刘氏未必清白,但不好和抱琴说,更不需要什么臂膀拥趸。这方面的亏,上辈子吃够了。
大好的春景,偏闹了这一出,没了赏玩的兴致,元春扶着抱琴的手直接回了毓秀宫。
却不想这边刚到宫门口,就看见敬事房的小太监来传旨:贾氏今晚伴驾……
之前还取笑东厢承宠时就像过年,轮到自己这边,整个西殿的欢喜也不遑多让。
抱琴慌了手脚,将元春所有的衣裙挨个摊出来看了一遍,件件都有好处,也都有缺点,实在不知选哪个才好。
还是玉罄稳重些,先安排小宫女去御膳房传话,提前要了晚膳。后才轻声和元春说:
“侍寝的具体事宜,之前在储秀宫时就有姑姑教过,主子不要紧张。初次伴驾,未免殿前失仪,您先将就用点点心。
晚上若是陛下兴致好,要与主子一起用膳,主子虚吃两口就是了。等明儿回来,咱们再好好用膳。”
元春对她笑了笑,这些细节很重要,抱琴已经慌了手脚,满脑子都是怎么打扮,完全想不起来这些。
此刻的元春应该是不知道这些的,玉罄的提醒恰如其分。
元春看着众人一时半会儿定不下主意,想了想说:
“前朝事忙,皇上未必有时间早早回后宫,如今且不必慌。
先要了水来沐浴,今儿就穿玉色绣边的那件,盘发,再将那珠花拿些来稍作点缀就可。
嗯,头发上下点功夫,玉罄去将咱们之前调好的头油取来,抹一点子就行,顺滑为要,不用弄多了板正。”
“抱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