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很不愉快,董景同也没了方才嚣张的气焰,应当是被郝善梅女士在电话里大骂一顿。
但下楼时,他故意凑到徐入斐身边,“我和我妈说,是你撺掇我来的。”
徐入斐瞪大眼睛,想不到怎么有这么恶劣的人,张口声音卡在喉咙里,失去发声的勇气。
董兆卿又抢先一步,把董景同叫走了。
“他以前不这样的……上了高中之后就变了,可能是叛逆期吧。”徐入斐还有点恍惚,扬头对顾顷说。
自始至终,顾顷都在他的身边,自然也听到两个人的对话。
董景同把他当做空气,顾顷亦是。
顾顷的目光淡淡扫过那个背影,眼神定格在徐入斐身上,“大概不乐意你把他当做小孩。”
“可他就是啊……”
徐入斐的话音未落。
一声响亮的巴掌打断了他。
也打断了所有人。
楼梯下,只见董景同的头歪向一边,董兆卿的手还没收回来,停在半空中。
“我说过多少遍,你没有记性,我让你不要欺负你哥哥,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那我又说过多少遍,徐入斐不是我哥!”董景同红着眼大声反驳,随后绕开董兆卿,快步推开大门跑出去。
董兆卿竟然为了徐入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自己孙子的脸!
这些人看徐入斐的眼光又不一样了。
但现在的徐入斐还没办法被那些视线刺痛。
因为他还什么都不懂。
而等到他懂了,什么都晚了。
人总要摔了跟头才知道摔跤真的很痛。
在此之前,无论怎样的恐吓,说到流血、伤口里掺沙子、用纯度酒精消毒,都没办法使他恐惧。
要后来的徐入斐说,把砂砾挑出伤口时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