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玉牌丢给走出来的洛怀珠:“都听到了吧。”
洛怀珠用左手接住,垂眸看着那熟悉的令牌。
她食指扫过令牌边缘的龙纹,念叨了一声:“天子特宠。”
阿浮不解其意,看两人凝重神色,又不好问,只得将碟子里的最后一只滴酥鲍螺整个勺起来,塞进嘴里。
滴酥鲍螺入口即化,浓郁的奶香味在嘴里弥散开。
同卯时。
文德殿内,议完朝政并冬猎大事,唐匡民在散朝前顺嘴提了一句,让沈昌记得带上沈妄川,他已邀即墨兰与洛怀珠,得让他瞧瞧这样一对璧人。
讲完,也不等朝臣回应,就吩咐殿头官大宣退朝,自己大步离去。
惹得群臣退朝后,又得私下密密语。
此等时刻,沈昌也不忘是个试探谢景明的好机会。
散朝出得文德门,便问他:“谢侍郎觉得,陛下此举何意?”
谢景明步伐徐徐行,手中捏着象牙笏的手指,也并无格外捏紧。
“圣上所言,既不伤民,也不伤皇家颜面,更无乱礼制之举,臣下照办即可,何须猜测。”他神色沉静不变,“右仆射当慎言。”
他说话时,也并无停顿,很快就将停下想要说什么的沈昌甩开。
初冬风甚寒,宫内树木都光了胳膊,无法阻拦。
刮肉的凉风从袖管钻进,很快就攀上小臂,一片冷寒。
谢景明抬脚跨过文德门高槛,紫袍后摆扫过缝隙中残存的一点绿。
沈昌夤夜下值后归家,背着手在房里来回踱了百十步,都未能忖度出圣意。
要说圣上忌惮他,想要捧杀,给他添多点荣光,可也未免显得急迫了些,他妹妹虽是贵妃,顶上只有一个无所出的皇后,是后宫第二尊贵的女人。
可他妹妹连育三胎,都是公主,未曾得皇子,他惯来也表现出平庸听话的模样,圣上也不至于怕他这外戚干政。
除非他妹妹又有了身孕,圣上有所提防。
现今皇后和四妃都无皇子在侧,底下的嫔与婕妤美人所出,凡一十二位皇子,皆在皇后手底下长大。
圣上意思,已很明显。
即便他妹妹再有孕,恐怕也逃不过意外流掉的命,倒不如不要。
若说圣上真心给他添荣光,那就拉倒吧。
莫非只是以此为借口,想要见墨兰先生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