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朝后,李昇宣程延进宫下棋。
李昇:“怎么也不见你往诏狱里去见一见凝小娘子?”
程延:“我在追她的嫁妆。凝检这老滑头把她的嫁妆割成无数小份,租给无数家买客,要追回非常不易。他倒好,就算待在诏狱里也能坐享利息。钱生钱,光是吃利息就能让他下半辈子不愁享受。”
李昇:“追嫁妆是一回事,那是你这个未婚夫该做的。但见不见她则是另外一回事,你一日不见,人家就会多胡思乱想。到时候人出来了,说不定也都恨死你了。”
这话直戳程延心窝。
他想见,但不敢见,只能找各种借口拖着。
李昇叹了口气,“反正再有几日我就会让大监传我将大赦天下。”
忽地心生一计,又说道:“不然就把那日定在九月十二,是你原本要娶人家姑娘的那一日。凝家一放出来,你俩就大婚,岂不能直接彰显凝家的地位?再有,这段时间外面也在猜测你与凝小娘子间的□□,说你不要紧,主要是怕诋毁她的清白。当日出来,直接宣告凝检的官职,直接成一桩婚事,岂不对大家都有利?”
程延不赞成,“你想娶,人家未必想嫁。”
李昇:“她与凝家那几位估计在诏狱里闹了很深的矛盾。你还想让她出来后继续回凝家受气啊?听我的,先把她接回宁园,让她先逃离凝家这道深渊。”
程延不再说话。一个失神,满盘皆输。
公事好说,私事也好说,可一当公私缠得难舍难分,决定便会极其难做。
哪怕是一个小决定,也得反复深思熟虑。
程延失魂落魄地回了宁园,正好碰见程瑗。
程瑗还期待着嫂子不日归来,跟在程延身旁邀功。
“我都已按你说的把无歇院重新布置了一番。院落占地比从前要大,陈设布局完全照搬凝小娘子的中惠院。没有矮墙,那我就砸出个矮墙。没有长长的连廊,那我就建造一道。甚至连你待过的那排下人屋也有。”
程瑗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依旧兴高采烈地畅想未来。
“她喜欢冠怀生,也喜欢程延。既然冠怀生与程延是同一人,那她的喜欢不就加倍了吗?”
程延心里本有些底,但听程瑗这么一说,那一点底气立刻烟消云散。
往常,就是事情再棘手,他也能得心应手地处理好。可情爱方面的事,他走出的每一步都没有底气。
程瑗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可程延的心却早已飘到了诏狱里。
临近无歇院,他却把脚步一拐,直接走出宁园。
待他登上马车,车夫问:“世子是要去哪儿?”
程延:“诏狱。”
作者有话说:
下一更晚9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