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中。
南秀站得腿都疼了才终于看到徐贵妃。
她被半请半迫地提来此处时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困在这座宫殿里既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同样没有人敢和她搭话。
这种令人因不知未来而陷入惊恐的手段,是宫里刑讯时常用的。南秀没见识过,但也并不觉得恐慌,难捱只体现在酸痛的双腿和空空如也的腹中。
看到穿着精致宫装、面庞美艳的徐贵妃出现在自己面前,南秀动作生疏地跪下见礼。
徐贵妃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也懒得和她废口舌,直接问道:“那日在孟家为何只有你没吃有毒的螃蟹?难不成你恰好不喜欢?”
所有菜中唯有螃蟹有毒,偏偏她只没碰螃蟹,徐贵妃不信真会如此巧合。
南秀摇摇头。
徐贵妃目光一厉,“那又为何不吃?”
这时有掐着尖细嗓音的太监隔帘喊了一句:“圣上驾到——”
南秀看到徐贵妃面上的厉色一缓,眉眼顿时柔和下来,也顾不上继续审问,越过她往前走了几步,对着来人黏黏腻腻地说了一句:“您怎么来了?”
皇帝朝徐贵妃皱眉:“你这又是在胡闹什么?”
也不等徐贵妃解释,说完这话他已经绕到了南秀身前,命她抬起头来。
南秀没想到进宫一回连皇帝都见到了。她以为所有的皇帝都是威严的老头子,没想到如今在位的居然是个看起来格外年轻俊朗的男子,面相还没有徐引襄的父亲严肃,眉目舒展带笑,完全看不出是掌握天下人生杀予夺的九五至尊。
“我妹妹引襄在孟家出了事,席上几人皆中了毒,偏生这小丫头没事,后来还拿出了解毒的丹药。所以我才想审审她。”徐贵妃挨着皇帝坐下了,柔弱无骨地往他怀里靠。
皇帝扶着徐贵妃的肩让她坐好。
“那朕倒来一起听听,你是审出了什么。”
徐贵妃自觉聪明,得意地分析:“她既然不讨厌螃蟹,怎么那日一口未动,难道不奇怪吗?”
皇帝早习惯了徐贵妃的刁蛮任性,并不觉得这是个站得住脚的质疑,但还是顺着她又问了南秀一遍,语气却很温和:“为何没有吃那螃蟹?只管实话实说,朕不会冤枉了你。”
南秀坦诚道:“因为我不会吃。”
皇帝与徐贵妃皆是一怔。
南秀继续说:“我从没见过什么螃蟹,因为怕露怯被人嘲笑,所以没有碰。”
皇帝回神后忍不住笑起来。
本是应黎玹那小子所求,他才会屈尊来后宫断这种芝麻大小的案子,结果居然听到这么啼笑皆非的理由。
徐贵妃无语地望着南秀:“你没见过螃蟹?怎么会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