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不懂的孩子重重点头。
穿裙子会被夸奖,穿裙子会让家人高兴,季然心中渐渐形成了这样一个朴素的观念。他不再在乎同学们如何看他,反正他也不想和那些讨人厌、臭烘烘的男孩儿一起玩。
就这样过了整个幼儿园,直到季然上了小学,有天他被坏男孩儿们赶出男厕所,男孩们把他关进女厕所,嬉笑着让他和女孩儿们一起玩。
愤怒的季然和男孩儿们打了一架,小学老师找到家里,家人终于不再让他穿裙子。
季然这才知道,原来男孩儿穿裙子是不正常的。原来家人夸他穿裙子好看,不过是不想给他买衣服,想要省钱而已。
此后,季然再也没穿过一次裙子,并且开始厌恶任何和裙子有关的东西。
直到他进入丰盛实习,被繁重的工作压得无法呼吸,那种渴望获得认同的念头再次涌现……
“Julian。”
一道低而沉的嗓音落下。
季然猛地从回忆中抽离,对上寒深幽静的眼。
“我让你感到压力吗?”
季然抬头看向寒深,却完全无法分辨他的喜怒。
那种窒息的感觉又回来了,就像是夏天待在没有空调的闷热房间里,身体潮湿黏腻,泛起一阵细密的刺痒,仿佛有无数蚂蚁在身上爬。
季然压力很大,但他不敢说,他不能丢掉这份工作。
更何况在这些年里,他早已习惯所有压力都默默消化。
“没有。”
季然摇头,却无意中咬住了嘴唇。
男生洁白的牙齿咬住饱满的唇肉,让这张清纯的脸上多了一分隐晦的肉欲。
寒深目光落在他唇肉的齿印上,又很快移开,语气平静道:“既然没有,那么别在我面前咬嘴唇。”
他刚才咬唇了?
季然连忙松开牙齿,脸颊轰地一下烧了起来。
咬嘴唇是他从乡村小学转到镇上时留下的毛病,在季然9岁那年,村里的小学合并到了镇上,季然不得不去镇上上学。
乡村小学比不上镇小学,季然学习进度落后了一大截。但偏偏他长得好看,老师们都喜欢抽他回答问题,季然回答不上来,在一众目光中羞得满脸通红。
每当这时,班里的男孩儿就会发出阵阵起哄声,那时季然还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但已经本能地感到不适。他求饶地看向老师,老师却很享受这种氛围,竟又继续问他别的问题。
季然还是回答不上来,紧张得直咬嘴唇。
同学们的笑声更大了。
牺牲一个同学就能调动全班氛围,老师对此也乐见其成。
这仿佛成了班级里的一个仪式,从那之后,每当有学生打瞌睡,或者调皮捣蛋的学生不听话时,老师就会点名让季然起来,欣赏漂亮男孩儿在大家面前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