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人抱回床上,然后迅速拨通了梁宥臣的电话,把此事告知于对方。
电话那端的人有好半晌没开口,就在梁絮白即将失去耐心时,梁宥臣总算说话了:“微量出血没什么大碍,今天的彩超结果他也知道,胚胎还存活着,暂时没什么大碍。让他务必卧床休息,我一会儿过来给他注射黄体酮。”
梁絮白将二哥的话转述给郁楚,郁楚渐渐宽下心,直到梁宥臣来清月湾给他打完保胎针,他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大抵是腹痛尚未完全消失,搅得郁楚难以安睡罢,即使是入了眠,他仍旧锁着眉,模样颇有些痛苦。
梁絮白在一旁守着,没敢离开,最后索性睡在他的身边。
夜深时分,郁楚又陷入了梦魇。
梦里的世界总是颠倒紊乱,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他似乎忙着在剧组拍戏,可迷迷糊糊间又和姐姐吃了一顿饭。
最后,他从一处悬崖坠落,乍然失重的感觉令他双腿猛烈地颤抖了一瞬。
顷刻间,梦境退散,他从万丈高空坠入平地,陷进了绵软的床褥里。
梁絮白被他的动静惊醒,转过脸瞧去,不由一怔:“楚楚?”
郁楚双目凝视着虚空,对他的叫喊恍若未闻,仿佛还没从梦境里清醒过来。
直到男人的指腹触上他的眼尾,神绪才逐渐回笼。
他微微侧眸,与梁絮白对视。
梁絮白皱着眉,问道:“怎么哭了,梦见什么了?”
郁楚收回视线,重新凝向天花板,嗓音带着初醒时的沙哑:“梦见了一个小女孩。”
她曾多次出现在郁楚的梦里,但是郁楚从未瞧清她的模样,也没听过她的声音。
可是这次不一样。
方才在梦境中,小女孩亦步亦趋地往悬崖走去,背影清瘦孤寂,令人陡升一股怜惜之意。
郁楚想要阻止女孩继续前行,却无法出声。
他拼命地张嘴呼喊,奋力追赶过去,可还是为时晚矣。
那女孩一跃而下,郁楚心底蓦地涌出一股难言的悲伤。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跳下悬崖,试图去抓住那个孩子。
坠落的过程漫无止境,他像是一张没有分量的薄纸,飘飘扬扬,永远够不到落脚之地。
四周空茫寂寥,令人不安。
恍惚间,有声音灌进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