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云有些失笑,为闻星的较真,“你想听什么?嗯……眼睛很像?都一样黑。”
这话倒是没错,闻星的眼瞳偏黑,所以整体看上去黑白分明,跟他的性格无比契合,有着世间少有的纯粹。
但这句回答闻星看上去并不喜欢,觉得他在随口胡诌,语气也变得不太好,“你能认真一点答吗?”
沈流云笑意更深,“明明很认真。”
外面的雨势忽然变大了不少,淅淅沥沥地落下,将他们说话声覆盖过去,连空气里似乎都能闻到潮湿的雨水味。
这样潮湿的气味沈流云在疗养院时就经常闻到,由此勾起他的一点回忆,主动对闻星说:“我之前住的疗养院在南方,那边经常会下雨,一个月比赫京一年下的雨还要多。”
“是吗?柏林倒是跟赫京差不多,并不经常下雨。”
闻星看着他,目光中流露出细微的关切,“所以会很难见到阳光吗?这样会不会影响心情?”
的确很难见到阳光,不过——
“只是会很想你。”
沈流云这样说。
听上去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莫名让闻星的心也跟着发潮,仿佛陪同沈流云一起历经了许多场暴雨。
他听着沈流云继续说:“经常会想你在柏林过得怎么样,一切顺利吗?老师严厉吗?交新朋友了吗?还有……喜欢上别人了吗?”
他张了张口,问沈流云:“喜欢上别人的话,你要怎么办呢?”
沈流云的眼睛轻轻垂下来,有显而易见的难过,“不知道,只是希望不要。”
即便总是会去设想最糟糕的结果,但在闻星可能会喜欢上别人一事上,沈流云根本不敢去设想任何一种可能。
因为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最糟糕的。
对上沈流云眼底的难过,闻星为此感到不忍,轻叹了口气,“这种假设本来也不成立,我来柏林又不是来谈情说爱的。”
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音乐中,自然也分不出精力在其他的事上。
可沈流云对他这种一心不会而用的观点很不认同,哼了一声,“但是你以前上学的时候,每次都会跑很远来找我。”
言外之意,只要闻星有心,精力总是能分出来的。
闻星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不禁想到其他同学忙着实习、找工作的时候,他却跑到巴黎去看沈流云的画展。
他败下阵来,为了转移沈流云的注意力,顺嘴将这件对方不知情的事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这件事成功让沈流云心情愉悦起来,还笑了一下,“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喜欢我。”
尽管方法稍显笨拙,但难掩一片真心。
眼前沈流云得意且张扬的姿态,恰恰是闻星最熟悉、也最着迷的。
因此,他投向沈流云的目光也逐渐变得痴缠黏热。
沈流云明显察觉到了,神情顿了顿,眼底有某种暗潮悄声涌动,幽深而具有侵略性。
在这样的对视中,闻星的喉咙开始有些发干,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所渴求的并不是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