撄宁后脚将将落地,便听到身后又传来一声厉喝。
“谁!从实招来!”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被无限放大,后颈微妙的麻了一下,耳膜处清晰接收到脉搏的跳动声。她脑筋急速飞转起来,余光瞥见了宋谏之掌中露出的寒光,凌厉逼人,甚至能利刃上看到映出的白光,刺的她瞳仁微微收缩。
身后没有传来脚步声。
条件反射下,人动作迅捷的出奇。
她没有抬头,一手摁住宋谏之拔刀的手,一手微颤着拽出袖管的黑玉腰牌。
“镪”一声轻响。
腰牌落地。
不远处传来利刃出鞘的嗡鸣。
撄宁利落的蹲身拾起腰牌,拽着宋谏之的手,起跑动作快的像被扎了屁股的兔子。
“跑!”
开口的嗓音还在隐隐发颤。
几乎是在她起身的同一刻,手上就传来了拖拽的力道,随后,便是耳畔传来的烈烈风声。
她全程没有回头看,却能从杂乱的脚步声中确认那人在一点点拉近距离。
撄宁脚力虽好,但绝不比不上训练有素的刺客。疾风刮到脸上,鼻尖渐渐闻到了铁锈的味道,口中津液急速的蒸发,迫使她不得不张开嘴大口喘息。
她不敢有丝毫的停顿,不敢偏头、侧眸,双腿如同坠了千斤铁,一切全凭本能行事。
只有攥住她的大掌温热有力。
不知跑了多久,可能只有几息,也可能是半炷香。
太近了,还是太近了。
需要再远一点。
撄宁满脑子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身后脚步声愈来愈近,撄宁耳中捕捉住一道几不可察的破空声,被扑通扑通的心跳压住,却反映在她微微睁大的眸中,寒意从脚步直钻到天灵盖。
双腿却沉得做不出反应。
下一瞬,宋谏之抬臂格挡在她身侧,撄宁忍不住微偏过头,只见一蓬血花爆在虚空,拖出到针似尖细的血线,掠到她的耳畔。
她也如同真的被扎了一般,紧紧闭上了眼。
飞掷来的利刃,应声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