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活阎王心情好的时候了,撄宁默默给自己加了把劲,还要再说点什么,却只听到宋谏之尾音微扬的问句。
“整日缠着我不肯撒手,一口一个夫君丢人丢到街上,占了本王床榻不止,还要勾引我,这些算吗?”
宋谏之语气平静,目光中隐隐藏着恶意,略挑了眉答道。
撄宁呆了一下,掰着指头数了数他方才说出的桩桩件件,数到最后一桩,她后知后觉的瞪圆了眼。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她撄小宁别的没有,自觉还是有点的,她那拇指盖大小的胆量,跟活阎王的心眼儿也差不了多少。莫说只是失了心智,就是被狼撵的无路可逃,都不会考虑跑到晋王床榻上来躲灾。
哪怕她眼下确实在人家的塌上躺着,那也一定是……晋王殿下菩萨心肠怕她睡死了才放到身边看着。
撄宁为了帮自个洗脱,甚至给宋谏之扣了个菩萨心肠的帽子。
她说服了自己,就开始结结巴巴的辩驳:“王爷您…您金尊玉贵,怎会容忍我玷污清白,我若真做了这禽兽不如的事情,不用您亲自动手,我自己就得一头撞死来谢罪……”
她一番剖白还未讲完,就被宋谏之冷淡的打断了。
“你想赖账大可以直说。”他一个凌厉的眼风扫过来,日光照在他斧削刀刻的侧脸,打下层浅浅的阴影,漂亮的晃眼。
小王爷实在生了幅顶顶出挑的皮相。
撄宁心中的十分成算打了个折扣,她咽了咽口水,舌头都捋不直了,不大自信的说:“我…我不能吧……?”
蠢兔子瞧见人下的套,原本已经抬脚绕了过去,可豆子大小的脑袋实在不够使,反身看看四下无人,又一脚踩了进去。
宋谏之眸中闪过一丝愉悦,被他敛眸不动声色的压了下去。
她和那自己望他腿上撞的白狐,实在太像了,一模一样的蠢。
蠢到人心中生怜。
又忍不住要用最直接的方式戳破她的侥幸。
“骗你?本王图什么?”宋谏之抬手捏住撄宁的下巴颌,无名指摩挲着她耳垂那一小块柔润肉感的肌肤,颇有闲心的同陷阱里的蠢兔子兜起圈子来。
撄宁一双黑葡萄似的圆眼睛慌张的眨巴两下,正要逃避的低下头,就被人捏着下巴往前狠抬一下。
她实在不想学那翻脸不认账的登徒子,可这帐,她半分印象都没有啊。
没印象的帐本就是空头账目,那不是别人填什么就是什么?
她不敢对上晋王审视的眼神,却忍不住小声分辨道:“那……那我做了什么,你总要说出个一二三的,空头帐我可不认。”
说出这话时,撄宁心头都在滴血,这是月亮底下照影子,帐全照进了黑影里。
且不说她撄小宁是个老实头儿,不会赖账,就是她有心要赖,眼前这人也没打算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