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微骊的脸更热了。
她抬眸,气势娇纵:“如果北越王殿下教得不好我可是也不要的。”
“嫌弃本王,你倒是第一个。”樊封挑眉,学着她的表情回道:“可若这个学生太过愚笨,就也怪不得先生了。”
“你才愚笨呢。”荆微骊给了他一拳,却是笑着的。
乖乖穿戴整齐后,荆微骊嘴角噙着一丝笑,规矩地坐在红木椅上,双手并拢掌心盖在膝上,倒是一副乖极了的姿态。
她的目光太过滚烫,樊封难得不自在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脸上有钱。”
打趣完,他便也不再磨蹭,长指顺着抚上,轻轻一拨,几个不成曲的调调便蹦出来。
试了试音,他目色陡然变得凌厉,一鼓作气弹下去。
荆微骊虽然不擅琵琶,也不知道他弹的是那首曲,可也算是循规蹈矩地听了几天,加上她琴艺一绝,自然能听出面前这人的一手出神入化。
前调娓娓沁脾,中调激**杀伐,后调于悠扬霁月中又混杂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如泣如诉。
逐渐的,她入了迷。
按理来说,遇上这么高深的技艺她应当闭上眼睛认真聆听,可一想到弹琵琶的人是他,一想到那张俊逸的面庞,她竟有些不舍得阖眼。
“我把东西送过来——”
琵琶声再度戛然而止,拱门外的人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樊封顺着看过去,头一次后悔把他留下了。
对于连灿的出现,荆微骊也很意外,不自然地吞咽一口后赶忙说:“怎么了?”
感受到堆了满院子的肃杀之气,连灿很有眼力见儿地没有走进去,只用下巴指向樊封:“他让我今天一大早去排队,说饕鬄楼的八珍味很难买,还说你会喜欢吃。”
说完,他把东西小心翼翼地放下,溜走时脚底生风。
只是他跑得太着急,完全忘了樊封特地交代过的“保密”一事,更没有注意到男人脸上的森然阴沉。
可他没看见,却被荆微骊瞧了个十成十。
她笑吟吟地将装了八珍味的食盒抱过来,语气微扬:“看不出来呀,北越王殿下这么疼我,派人一大清早地就去排着买吃的。”
樊封叹了口气,故意道:“我疼你你才知道?”
被他反将一军,荆微骊撇嘴,想到这家伙不能给半点好脸色的脾性,她干脆也懒得反驳。
饕鬄楼的八珍味是荷京一绝,更因为每月的限额贩售而弥足珍贵。连灿虽然是一大早去排的,但她猜,樊封至少昨天半夜就已经安排人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