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天气变幻不定,待日头跌了山窝,便刮起寒风,呼呼的西风从山口吹来,没有任何阻挡,卷挟着地上的黄沙,漫漫一片,五米开外,看不清事物。
碎沙子随着寒风,四面八方朝面上涌来,粒粒刺痛,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车儿握紧手中长矛,紧紧闭着眼睛,随着领头将士的口令,一招一式,仔细操练。
就这嘿哈嘿哈一刺一收的一招,车儿与这群人已经练了整整一下午。
风与愈发大了起来,众将士个个苦不堪言。
但凡人群中有反抗的窃窃私语之声,均被那领头将领严厉呵斥下去。
天空渐渐变得暗沉,滚滚的乌云黑压压的从西北方移来,未及,便下起来雪沫子。
边塞气候和长安大大不同,就连着下雪也是不同,长安雪大,片片如席,飘飘洒洒如花朵坠落一般,带着柔软的弧度,悠悠落下。
而边塞不同,雪全是颗粒状,带着重量,丝毫未拖泥带水,直直往下砸,不一会子,校场沙地便积了一层雪粒。
□□练的将士,踩得斑斑驳驳。
掌灯时分,操练才暂告段落,伙房营十八号人便撤了训练,回伙房营生火烧饭。
乌维浑身冒着热气,呼哧呼哧的,因为刚才的训练,变得异常兴奋。
在伙房营干劲十足。
砍起肉来,手起刀落铿铿作响,车儿默默的看着,只觉心里愧疚。
私底下又有人抱怨:我们就是伙房营的伙夫,烧火做饭,管大家温饱的,怎得还去校场训练,受这等苦累,可真真让人难以理解。
恰巧那麻球掀帘进帐,对着那抱怨的人就是一脚:这般做法,如若让你明了,你还会呆在伙房营里头好好切你的菜,这种事无需你我操心,大将军自有思量,让你烧饭你就烧饭,让你操练你就操练,就算要你项上人头,你直得乖乖将脖子伸出去,不能多言一句。
车儿咋舌,外界传言,刘琮深得军心,如此看来,也却是这般,就连伙房营的御厨都有这般觉悟,都知晓要为大将军的话为惟命是从,看来是真真的不简单。
晚膳再次由车儿来送,这回,车儿轻车熟路,端着托盘,一路未作停留,直到刘琮帐外。
天色早已暗沉,大营之外燃了火把,照的通明,在这冰天雪地的暗夜里,劈开一处光亮。
车儿方要进入,又被门口的壮汉拦下。
车儿又抬了抬手中的托盘,笑道:军爷,军爷,我是来送饭的,午膳也是我送的,军爷应该还记得我吧。
那人并未做打理,任是不让她进去,车儿不明,但忽闻帐内有声,大致明白应是刘琮在帐内议事,因此才不让他进去。
车儿佯装迷惑,仔细聆听帐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竖着耳朵,听了许久,只听稀稀拉拉的笑声从里头传来。
车儿作罢,不让进就不让进,等着就等着吧,说让人家在这里是山老虎呢雪渐渐变成片状,大片大片,密密麻麻的,在空中随着寒风旋转未落,在这火把的照耀下,忽闪忽闪的,变换不同的颜色,金光闪闪。
食鼎较重,车儿握着餐盘的手早已没了直觉,一直在帐外等了多久,刘琮的大帐才被人掀开,有人哈哈大笑着离开。
车儿这才被允许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