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韵礼敛起笑容,手抬到半空又放下。
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回应纪枕时坚持的证明她有能力护她周全,因为在她眼里,纪枕时一直都是在她身边需要照顾的小家伙儿。
纪枕时的证明又有什么意义?
斟酌之后,黎韵礼抬手比划,“好,小枕已经长大了。我的意思只是你这么大了花钱的地方多,而你现在首要任务是学业,缺钱的话不要因为你哥的事情不好意思开口。我说了,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不因你哥而起,也不会因你哥结束。”
纪枕时眯了眯眼,冷笑一声,“为什么都这种时候了你担心的却还是我缺不缺钱?你不应该先考虑考虑自己吗?”
黎韵礼就是这般温柔,才无数次触动纪枕时心底的柔软。
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过着能随意被人张嘴就能羞辱的人生,就因为她口不能言吗?就因为她温柔到足够和这些恶意和解吗?
停顿几秒,黎韵礼抬眸比划道,“好好比赛吧,这件事情我能自己处理好,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困难。当年没有签任何协议和字据,你哥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大的,拿了二十万能解决这个麻烦的话,我很愿意。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去给你拿睡衣,你今晚早点休息。”
“黎韵礼,你就是这样好才会让他们得寸进尺的欺负你,你不能优先想想自己吗?遇到事情真以为自己一声不吭都能解决,谁都不愿意麻烦,我是什么讨债鬼吗,只有我麻烦你的份儿?”纪枕时突然站起来,几乎是恨声道。
却因为站得太急忘记了脚腕受伤这回事,钻心的疼痛让纪枕时一头栽到在沙发上,涨红了脸瞪着黎韵礼,满脸都写着不高兴这三个字。
她太气了,黎韵礼太温柔了,所以才会一直被欺负。
单脚蹦了两下,纪枕时直接把受伤那只脚一脚踩在茶几上,“黎韵礼,你说话……你回答我。”
黎韵礼没回头,直接推开了房间的门。
房门合上,黎韵礼单薄的身体靠着门板,神色怔然。
—小枕,我没有那么好,只是知道自己应该对谁好。
只有纪枕时才会因为这些事情跟她生气,只有纪枕时才会心疼她,所以黎韵礼唯一担心的并不是纪庭俊来找她麻烦,而是纪枕时因为她的原因跟家里吵架,夹在中间为难。
抬手覆上自己的心脏,黎韵礼感觉到心口的异样,不愿过多探寻。
黎韵礼在自己的衣柜里找了一件睡衣,再打开门时脸上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这套之前买大了我只穿过一次,你穿应该刚刚好。试试吧。”
纪枕时盯着黎韵礼一脸的怨念,还惦记着刚才黎韵礼头也不回的无视她这回事,腮帮子鼓鼓的,“哼。”
用力拿过黎韵礼手里的衣物,纪枕时故意撞了一下黎韵礼的肩膀,以此发泄自己的不满。
黎韵礼被撞的踉跄,却并未对纪枕时的态度有所介怀,反而是轻轻拉住纪枕时的衣角问她。“小枕,需要我帮忙吗?”
刚才纪枕时自言自语的话她都听到了,虽然没有回应,但是记在了心里。
不管纪枕时是不是撒娇的,不方便倒是真的。
“不。”纪枕时抬了抬下巴,很有骨气的拒绝。
“别逞强。”黎韵礼比划。
其实黎韵礼也不知道纪枕时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难道她好还错了吗?而她也从来没觉得纪枕时是什么讨债鬼。
少女的心思像阵捉摸不透的风,风过留痕,但是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