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佑年迈了步,在沈桂舟边上坐下,将他的左腿往上一扯,撩开裤脚。
膝盖紫青得足够触目惊心。
张佑年沉着脸,掏出手机拍了张照,敲敲打打了什么。
手呢,伸出来。
沈桂舟只是瞪着眼,仿佛看张佑年被夺舍了似的,没有反应,不知是到这份上了张佑年什么都没做稀罕,还是张佑年关心他的伤更让他错愕。
他想起阿雅常挂在嘴边的话来:福祸守恒,拿了别人的好,总会还回去的。不由得将手往里缩了缩,生怕这手一伸出来,让他后面日子更难过。
见沈桂舟又愣着不动,不耐烦再次爬上张佑年的脸,沈桂舟连忙伸手。还是先稳着当下吧。
张佑年又拿手机拍了张照后,就像扔垃圾一样,把他的手扔到一旁,在手机上打了几行字,熄了屏。
沈桂舟还在发愣,张佑年剜了他一眼,语气懒散:别误会,你这身子怎么说也是沈时疏的,我才不会蠢到把你玩坏。
万一做着做着你晕过去了,我还得负责,张佑年起身拍了拍衣服,我才不想惹一身麻烦。
这时候想起来他和沈时疏共用一个身体了。
话虽然听着难听,但好在逃过了一劫,沈桂舟沉默着,松下卷起的裤脚。
晚点医生来帮你看,现在睡觉。
沈桂舟呼吸一滞,错愕地看向张佑年。
张佑年正踱步到一楼角落的一间房跟前,开着门看着他。尽管他现在脑袋晕乎,可他不会忘记,这是间杂物间。
之前只有张佑年觉得他犯了错才会把他关到这间没窗的杂物间里头,那里面满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灰尘满地,蜘蛛网横七竖八地挂着,唯一的那盏灯晚上还会闪着诡异的黄光,印出上边的黑点来。
过来。张佑年沉声。
沈桂舟本能地摇了摇头,一点点往后缩。
如果说这间屋子是牢狱,那这间房间对他来说,就是牢狱中的噩梦。
他在里头几乎没有一刻是清醒的。
昏暗的环境,滚烫的温度,起伏在他身上的气息,动弹不得的指尖,刺得扎人的草席。
还有在他耳边重复了不知道千百遍的讥讽和嗤笑。
张佑年又要把他关进去了。
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吧,张佑年拧眉,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白纸黑字约定的东西,你倒是忘得一干二净。
沈桂舟一怵,忙急忙慌地撒起桌上的手机打字,条约里分明没有这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