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五小姐,先将药喝了吧。”吴百山敲门进来,他将药放在桌面上,屏风之后,少女已经安静了许久。
“嗯。”萧蕴龄声音中浓重的鼻音,“多谢吴管家。”
“应该的。”吴百山嘱咐道:“温度刚好,趁热喝吧。”
他说着将一只白玉素簪放在一边,“您的玉簪也放在桌案上了。”
吴百山想起沈策将簪子丢给他的神情,怒意被掩盖在寒冷的冰面之下。
他不赞成地摇摇头,丛楚的猛兽与家养的宠物不同,怎么能用弱肉强食的那一套法则要求五小姐。
萧蕴龄踩在冰冷的地砖上,她将帷帐勾起,并将被子折叠放在一旁,一切恢复成完好的模样。
她的额头仍然带着热意,扶着屏风晕晕沉沉地走出来,吴百山已经离开,周围除了她沉重的呼吸声便没有其他声响。
将药端起喝完,萧蕴龄原地坐了一会儿,总算恢复了些许精气神,她终于有心思注意桌面上熟悉的簪子。
白玉簪子的尾部如水波纹弯起,簪身无其他修饰,这是陈实死去那天,她落在他尸体旁边的玉簪,它沾了陈实的血,令她不敢触碰,因而被沈策带走了。
她原以为这支簪子早已被沈策丢弃,没想到又回到她的身边。
萧蕴龄拿起它,将它插在发髻中。
沈策将这支簪子还给她是什么意思?暗示她软弱便只会碰到陈实之流,还是想与她完全划清界限,因此他不想留有她的东西。
她得问清楚。
吴百山候在院子中,萧蕴龄一开门便见到他在编织花环,姹紫嫣红的各色花卉被他汇聚成精美的头冠。
“吴管家,他在哪里?”
吴百山知道她在说沈策,伸手指了指书房,萧蕴龄与他道谢,便见他又低头专注手中的花冠。
萧蕴龄提着裙子走到那扇禁闭的门,她叩响它,听得从里面传来冷冰冰的一句:“何事?”
她在书房外询问吴百山的声音没有刻意放低,沈策知道是她。
“沈将军,我有事与你说。”萧蕴龄侧耳听着书房之内的声音,在她声音落下后,有纸张翻过的声响,独独不闻沈策的回应。
风拂动她的衣袂,灌入她的手臂,令她感到寒凉。
她等了片刻,只能听到屋内翻书的声响,萧蕴龄无助地看着吴百山,他只对她摇摇头,如果沈策不想见她,吴百山不能擅自做主。
乌云层层叠叠密布在穹顶之上,仿佛下一刻便要塌下,风雨欲来,萧蕴龄心中无奈,“你气消了我再来找你。”
她再回望了一眼书房,抬脚离去。
当务之急,是和姨娘说明王万利的品行,取消与他将要到来的婚姻。
她们都被欺骗了,王万利根本不是表现出来的那般品行端正,他不是可托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