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映容手持海月清辉款款而来,望着整洁的花园,露出赞赏的神色,等他的目光落在宁瑜身上,稍稍诧异,接着宁瑜看见梅映容笑了一笑。
天下第一美人笑起来自然美得惊心动魄,只不过宁瑜从梅公子里的笑意里似乎看到了一丝愉悦。
比起面容白皙的宁瑜,还是看起来像黑炭更顺眼。
而宁瑜除了早晨刚起床惊讶了一会之外,始终都很镇静。
黑点也挺好,最起码看起来比较有威严。
梅映容坐在花树之下抚琴,宁瑜代替吴管事的位置,站在公子的身侧。
宁瑜离梅映容一次比一次近,每近一点,都能发现梅映容比上次更美,琴音也更动听。
怪不得那么多人向往第一美人,怪不得薛静深迟迟不肯下山。
若是薛静深见到梅映容,怕是再也不想回薛家了。
梅映容一曲完毕,冲宁瑜伸出手,宁瑜非常恭敬地上前把他扶起来。
这个新管事人是真机灵,只是之前竟然敢比他还白,眼下变黑了变丑了,彻底顺眼了。
梅映容盯住宁瑜的黑脸,越看越满意,他唇角含着春风,温和地说:“这样看着沉稳多了。”他见宁瑜的额间有一抹白色,似乎是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涂在黑黢黢的皮肤上,形成了月牙的形状,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宁瑜回答:“回公子,这叫青天印,在我的家乡曾经有一位青天大老爷,他铁面无私清正廉明,解决了很多疑难奇案,为百姓声张正义。他长得黝黑,唯有额头上有一枚月牙的印记,于是后世之人若是遇到冤屈,就在额上点上青天印,以求青天老爷庇佑,希望自己沉冤昭雪。”
梅映容直勾勾地看着宁瑜,唇边的弧度拉平。
宁瑜说得绘声绘色,梅映容却下意识觉得他在胡诌。
梅映容问:“你有何冤屈?”
宁瑜答:“我在香浮山庄受公子恩惠,自然没有冤屈,只是如今我肤色黑,刚好适合在额头点上青天印。”他的语气恭敬客气,“不过是家乡习俗而已,公子若是不喜欢,我擦掉便是。”
梅映容不会听不出来他在阴阳怪气,所谓冤屈,不就是吞下药丸变黑了么。
梅映容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说:“你就继续黑着吧。”
宁瑜垂眸应道:“是,公子。”
除了肤色变黑,宁瑜没有其他不舒服,很快也就没当回事了。
不知道是竞争性绩效起了作用,还是他变黑以后有了威严,家仆们没再跟他对着干,而是见到他喊他“宁管事”。
外院事务走上正轨,宁瑜琢磨着又该带薪上厕所了。
他找了个机会晃晃悠悠地走出香浮山庄。
疏影山的风景还是一样的好,没有人查他的考勤,宁瑜有更多的时间在山上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