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墨进来燃起一盏灯。
方寸之间洒满昏黄,宋遂远轻声问他:“阿言尚未归来?”
随墨退后一些,气声说道:“回来了,抓了一条鱼回来,眼下应当做熟了在吃。”
小白猫当真吃不腻鱼肉。
宋遂远无奈微笑,摆手让随墨退下。
随墨还有一事:“公子,兴大回来了。”
宋遂远抬起眼帘,点了下头。
等随墨离开,宋遂远正琢磨着又到了尺玉吃饭的时间,膝上小猫崽便动了动,眼睛尚未完全睁开,便大声叫着要喝奶。
这头喂完小崽子,那头阿言轻手轻脚从外面回来。
宋遂远闻声抬眼,目光一顿:“阿言?”
干净漂亮的小白猫出门一趟,浑身泛了一层脏灰,胸前毛发一缕一缕黏在一起。
“猫脏,猫要洗澡!”阿言抢占先机大声说出来,然后才低声吞吞吐吐道,“我方才玩渴了,吃了一颗桃子,吃完弄脏了爪子,我本来想洗洗爪子但是看到湖里有鱼,下去抓了一条回来,还未来得及打理毛发,就被烤鱼的火烤干了。”
况且,猫当了十几年人,喜欢沐浴,不喜欢舔自己……就、这般脏了。
宋遂远无言以对。
怀里的小猫崽听到爹爹的声音倒是格外喜悦,叫声奶呼呼,小尾巴在身后甩呀甩。
不久,下人兑好温水。
这回宋遂远还未有动作,小白猫主动跑进了水中蹲坐下来,一脸乖巧。
宋遂远搬了一张椅子放在水盆旁,将探头探脑的尺玉放在上面。
阿言转头看向小崽,甜声哄他:“唔,爹爹好想念崽崽呀。”
尺玉往前走了两步,趴在椅子边缘:“啊。”
“花言巧语。”宋遂远轻笑,似有嗤意,他伸手挡了一下尺玉,温柔道,“崽崽小心,别下来。”
对比强烈,阿言鼓起脸:“你偏心他。”
“对。”宋遂远毫不犹豫承认。
手心的小白猫闻言凶巴巴龇牙,圆瞳写满威胁。
修长手指在他面部浇水,猫张开的嘴巴又急忙忙闭了回去,低头斜眼看人。
宋遂远眼中藏起笑意,有条不紊地洗猫。
余光所及之处,尺玉警惕地蠕动退后,翻肚皮,学着爹爹龇小牙,却只有小尖牙冒出一点点白色。
宋遂远微微移动视线,被小崽崽的模样逗笑。
笑出了声。
阿言好气:“宋遂远大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