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金花剪放回原处,用手帕擦拭着指尖的清水:“楚特助还是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生疏。”
“傅氏很看重与您的合作,故而我有些紧张。不过我会尽力调整,让我们的合作更加顺利。”楚毓调整了一下表情,硬着头皮回答。
男人不置可否,暖黄色光线照耀在他浅色发丝上,染上一层暖意。
他露出微笑,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却让她觉得轻浮风流。
“经开区核心地块将于下周竞拍,我方先前已经与政府达成协议,计划在这块地上建立一个大型科技园区。”
“停。”
缪沂春突兀地打断了她。
“楚特助太着急了,一进来就谈起了生意。”他露出一副怜悯的表情,略带遗憾地说道:“但是今天我叫你来并不是为了经开区的事。”
桃花眼闪烁着熟甜的笑意,却齁得人嗓子发苦。
缪沂春审视着她,好似执行葬礼的刽子手,在寻找合适的下刀角度。
“你是乌有乡的人,对吗?”
此话一出,她感到似乎像是被用枪顶住后脑勺、逼到墙角,无处可逃。
“您什么意思?”
“‘乌有乡,无忧乡,愿你健康无忧。’这是你们的箴言。”视线若有如无地落在她身上,眼底沸腾喧嚷:“但这个名字很讽刺不是吗?乌有乡里的孩子都是被社会遗忘、无处可去的可怜人。”
“而如今这座避难所也化为乌有,在地图上已经找不到了,也不存在于大多数人的记忆中。”
乌有乡,子虚乌有之地。
“曾经得到乌有乡庇护的孩子,都不会忘记它。”楚毓挑战似地笑了一声。
如果是对别人,她或许还会再加辩驳几分,但现在不仅吃人手软又有更大的利益纠葛,她不得不压抑住了窜上来的怒火。
“你说的没错。”克制的态度让对方无处下手。
缪沂春是伪装良好的猛兽,暗暗窥伺对手露出破绽的瞬间,在关键时刻出手,折磨得对手面目全非。
他把一份文件推倒楚毓面前,随后得体地欠身,保持了绅士风度。
“《老街遗址保护与发展战略规划》?”阅读文件字符像一盘散沙,艰难地在脑海里组合。“通过塑造老街文化品牌,以文旅产业为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