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琅玉衣袖底下的五指捏紧成拳,几片碎屑扎进手心仍恍若未觉。
方才的一幕幕,细心周全的照料,隐蔽晦涩的眼神。
呵。
沉琅玉拍拍手掌心,跳下地,朝前走去。
谢清雨捏了捏手心的手帕,站起身。
只见沉琅玉和煦地淡笑,向她走来,“清雨,过来。”
谢清雨走出座位,看着他解释:“我和他一起,是谈宰相郑泽宇。”还没走两步,沉琅玉已经到了身前。
沉琅玉表情没有变化,淡淡道:“知道了。”
他牵起谢清雨的手,轻柔地掰开握紧的手心,从中拿出手帕,俯身放在桌上,起身时和程凌谦对视一眼。
他取出自己的手帕,微俯身擦拭谢清雨水润的唇、水溅出沾湿的下巴。
明明手指没有碰到她的脸,明明时间很短暂,可是专注的眼神,轻柔细致的动作,让谢清雨感觉到时间的隽永。
沉琅玉收起手帕,仍俯身和谢清雨平视,“还在生我气吗?所以一直不理我。”
这话对谢清雨来说有些奇怪,虽然她还没原谅他,“你没收到信吗?”
沉琅玉:“什么信?”
看到沉琅玉一脸不作伪的表情,谢清雨牙痒痒:顾星澜没递信。
“咔”,炭火被搅动的细微声响,打破了旁若无人的亲密。
谢清雨看去。
程凌谦浇水扑灭炭火,脸上的清浅笑容早已消失,形貌昳丽的脸在光影中愈发俊美。
程凌谦弯起嘴角,“深夜来此处不过是为了避开耳目,找谢姑娘商量要事,沉公子不必多虑。”
沉琅玉抬起头,像是才注意到他,对谢清雨低语:“等我一下。”
他走到程凌谦身旁坐下,从芥子袋拿出一壶酒和酒杯,泰然自若地倒酒,仿佛宴请贵客。
沉琅玉举起酒杯,“程公子,多谢你对清雨的照顾,敬你一杯。”
程凌谦一直没看谢清雨,笑了下,拿起酒杯,敬沉琅玉。
在沉琅玉悬停酒杯示意他先喝的视线中,程凌谦拿起酒杯抵在唇边,察觉到味道的不同寻常,他挑了挑眉,看一眼谢清雨。
她笔直地站着,脸上的浅笑昭示着浑然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