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上下都将裴寂之视作主子,无人敢忤逆他。这些年裴钧同越来越有归隐园田的意思,或许不须等他死,就在这几年就要把裴府一应事务尽数交到裴寂之手上。
钱庄,绸缎庄,书肆……裴家的生意实在是太大了,不说富可敌国也能拿得出白银万两。
有钱能使鬼推磨,官都买得来,什么做不成?
裴寂之似是温柔地摸了摸她肩后的乌发,“既然相信兄长就不要再想这些东西,无非是徒增烦恼,嗯?”
兄长像书中化作俊朗书生的妖怪,魅惑人心。
裴玉婵呆愣愣地点头,“好。”
马车外人声鼎沸消失了,拐进一条再普通不过的巷子,到了尽头,马车停下。
云朔在外道:“主子,到了。”
青瓦灰墙,只是一处称得上简朴的宅子,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童子在院中晒草药,见有人前来,便问:“请问叁位是?”
裴玉婵头戴帷帽,青绿色的纱,遮住她的面容,只隐隐约约瞧得出是个女子。
她一愣,这青纱和梦中的……
幸而帷帽遮住了她的面容,否则兄长恐怕又要问她了。
童子心觉这叁人绝非等闲之辈,女子身旁的男人面如冠玉,有醉玉颓山之姿。他身后的男子一身玄衣,面容冷峻,像是护卫之类的。
裴寂之道:“我们来见郎中。”
童子立即明白,忙道:“请。”
他师傅行踪不定,几乎无人知晓他在宁州,这几位既然能前来,定是得了他师傅允许。
云朔在院中守着,裴玉婵二人跟着童子进了屋中。
堂内有一位鹤发老者,如同世外高人,他在翻看着不知是什么书,童子道:“师傅,有客。”
他头也不抬,说出的话带着刺,“我耳朵还没聋到听不见你们说话。”
童子大概习以为常,“那徒儿就先退下了。”
屋内剩下叁人,柳隐悬将书扔到一旁,抬起头仔细地端详着裴寂之,他先是探究,后是叹气,道:“这位公子你身强力壮,没有任何病,不需要老夫帮你医治。”
裴寂之牵着裴玉婵的手,道:“需要您诊治的自然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