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总会到来,而等待破晓是如此漫长。
僻静的宫殿,宽大的衣箱时不时被里面的人打开缝隙,以便透气。
四周寂静到害怕,芙妫双手交迭不断掐着自己的手,她还是觉得恐惧,便用指甲又去扣自己的小臂。
痛感袭来,可还是难以压制住恐惧。
眼间布满了血丝,豆大的眼泪挣扎般涌了出来。乱了的头发被她分拨到了一侧,也陪着她待在这一隅之地。光泽,美丽,与箱子里原有的绸缎不分上下。
“我能坚持多久?”她喃喃道。
光与黑暗,交替而来,她无法承受从一个地狱到下一个地狱。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调整自己的呼吸,用钗子撑起了箱柜缝隙,以便于它不因反复打开发出嘎吱的声音。就着沙沙的落叶声,她体会到宁静,前所未有的平静,可惜了,天总是不遂人愿。
她呼吸从平稳到浅浅几下,连她自己都怀疑是不是会被吓死。
人总是会在疑心,多心,担心中将自己消耗殆尽,最终化作一文不值的轻贱无名而去。
脚步声缓缓而来,轻盈,优雅,与外面的杀戮完全不同,脱离世俗。
她支起了身子,疑心自己听错了什么。
来人穿着绛色的宫装,宽大的鸦青色斗篷。还提着一只明晃晃的灯笼,着急望向四周,似乎在等什么人。
芙妫瞧了半天,那人站在院内,瞧大致身形,看出来是位女子。
那女子像是看到了什么宝物似的,期待般转向了一边,翘首以盼,那盏灯笼也被她放到了身后。
“果真是您,妾身可真难见啊——”女子娇媚一笑。
高大的男人先是定了几分,后迈着沉稳的步子,步步踏向了身形袅娜的女子,他的影子被无限拉长,单只手搂住了仰起了头瞧着他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