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军士多在休息,楚怀湘朝王景阳道:“在此地休息一个时辰,而后去灵武。”
“朔方节度使若是知晓成王谋反,必定率军勤王。”王景阳扭开从周边打来的溪水递给楚怀湘。
楚怀湘接过后喝了一口,生无可恋地点点头,郑郁又被掳走数个时辰,滴水未进。看楚怀湘饮水,便用被捆着的双脚踹墙。
声音吸引了楚怀湘,他看了郑郁片刻,说:“带过来。”
王景阳把郑郁提到楚怀湘面前,楚怀湘扯下他的布,往他嘴里灌水。动作粗暴,小部分水喝了下去,大部分水被呛入鼻腔,郑郁一扭头避开在地上大口咳嗽起来。
郑郁咳完后,说:“刘相当真不跟我们一起走?他一人留在长安,多危险啊!”
“危险还不是你跟楚怀治这俩王八蛋还有刘从祁那个逆子干的!”楚怀湘怒道。
郑郁看着脚边的阳光,温声道:“可陛下那么在意刘相,为什么不想一下,他不跟我们走的原因呢?”
“仲山是不想拖累我。”想起紫宸殿里的话,楚怀湘又哭又笑地说,“我知道他一定是喜欢我的,一定是,他只是不想拖累我。”
天大的真相就摆在楚怀湘面前,纵然走前刘千甫的回答是喜欢,但他知道,这不过是刘千甫为了哄他离开长安说的假话而已。可楚怀湘又想,姨父肯定是喜欢我的,不然为什么愿意哄我?怎么不去哄别人?
他只是放不下刘从祁那个逆子而已,楚怀湘自己哄着自己,他想事情真相就是这样的,一定是!
王景阳怕楚怀湘生疯事,支开话头:“陛下,太子和皇后陛下还在宫里。成王会不会对他们下毒手?”
“孤儿寡母,楚怀治只要是个男人就不会这这样做!”旋即楚怀湘看向郑郁,问,“他是吗?”
郑郁:“啊?”
随后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楚怀治是不是男人,真诚回答:“是啊。”
楚怀湘有所思地看他几眼,冷笑一声移开视线:“看得出来他是。”
郑郁嘴角微微抽搐,楚怀湘靠在布满灰尘的木上,喃喃道:“六郎命真好,居然什么都得到了。”
“你不是吗?”在这个冬日的午后,郑郁轻声问楚怀湘。
军士们在庭院里休息,有几个已经睡着发出鼾声。楚怀湘双目呆滞,摇摇头:“我不是,我也没有得到。”
王景阳出去巡视,楚怀湘闭上眼不知在想什么,郑郁看他没说话就把自己移到阳光底下晒被溪水打湿的衣袍,阳光和煦,不过瞬息郑郁就睡着了。
静谧休息的时间总有突兀,一阵细微哭声打破这静谧。楚怀湘看郑郁也躺在地上睡熟,脸上还有血丝残留,悯心一生就把自己外袍盖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