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他才是薛寒迟人生最大的加害者。
因为薛云城这些丧尽天良的行为,江楚月真的觉得,薛寒迟还不如没有这个父亲好。
无论是放任张师伤害薛寒迟,还是将薛寒迟作为降魔的容器,薛云城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像一个慈爱的父亲。
薛寒迟于他,就像一个毫无关系的兵器,需要打磨时便将其扔到妖兽洞中,需要他的性命时,随时可以下手夺去。
有用时便用,无用便舍弃,他们都是如此对薛寒迟的,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可薛寒迟是人,不是兵器,他生来是为他自己而活的,不该被任何人利用。
事毕之后,薛云城和张师便带着这些修士退了出去。
在他们看来,魔物已然降下,成功只是时间问题,静候即可。
这些人出去后,这间房里就只剩下小薛寒迟的尸身和江楚月了。
江楚月没有心思去管那些人,她靠着棺材坐在地上,侧身看着棺中的小男孩。
垂下的布条透过江楚月拂过棺身,轻轻扫过小薛寒迟脸上的明暗光影。
烛光落在他脸上,仿佛将他的脸颊也染上了几分暖意,将他的模样衬得格外恬静。
夏日的蝉早已死去,秋夜静谧得连一点别的响声都没有,房梁上垂下的布条还在徐徐轻晃。
江楚月不知道薛寒迟后来是如何活下来的,她能做的只有守在棺材边,等待着薛寒迟的苏醒。
但是在这无声的夜晚,对于薛府而言,真正的劫难才刚刚开始。
江楚月是被此起彼伏的哭叫声吵醒的。
她皱着眉,听清耳边的救命后,下意识看向棺中的小男孩。
薛寒迟躺在棺中,除了没有醒过来,一切安好。
还好,薛寒迟没事。
江楚月松了口气,这才分出些心神去看这房内的东西。
明明是门窗紧闭,房内挂着的布条却翩然乱动,上面殷红的符文像是妖兽的毒爪,仿佛下一刻便会向人扑来。
透过纸窗透进来一些微红的光亮,窗外的哭叫声愈来愈大,男子和女子的叫声混在一起,像是烈火焚身一般,听着就叫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