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节正是暮春转夏,寒凉渐消,大泽周围潮气较重,但昼夜温度却变化不大,人们除了夜间还盖着一床薄被外,衣着慢慢变得轻薄了起来,整个津洲也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或许是因为睡前撞树弄得浑身酸痛,李鱼昨夜睡得十分不踏实,连着让了好几个梦,极其天马行空,乱七八糟,早晨起来还是头晕脑胀,腰酸背痛。
晨间,他随意套了件截袖短衣,本想像往常那样去鲲鹏屿不远处庄小染的住处找她,又想起昨夜庄诚师叔的那张臭脸,觉得还是作罢比较好。
可一旦真的受了限制,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别扭。
毕竟这些年,他是太习惯身边随时随地跟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师妹了,他们从小几乎干什么都在一起,在外人看来,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过他和小染都明白,这纯粹是浓厚的兄妹之情。
随即,他想到了那件让他更头痛的事情。
还有三个月,五年举办一次的津洲武道展就要举行了,他却还没有找到能够提高修为的法子,本来以为拿到心法秘籍突击一下就可以水到渠成,谁知只拿回来了一张书皮儿,不由得有些泄气。
正在这个时侯,一只肥硕的鸽子艰难地扑腾着翅膀停到了他的面前,那落地的样子几乎就是重重摔下来的。不用猜,这肯定是小染家养的。
她仗着很好的厨艺和无穷的爱心,把家里除了她爹娘之外的所有活物都养成了猪的模样。
看着那鸽子挣扎着走向自已的模样,李鱼忍俊不禁,迎了上去,取下它脚上缠着的纸条。
“爹看得严,无法出门,秘籍残页,设法取回。”
小染的字十分娟秀,看起来赏心悦目。李鱼知道这师妹也在挂心着这件事儿,他俩还真是心意相通,心里不由得有些温暖。
她说得没错,这事儿倒不是已经无法挽回了。秘籍被娘拿去抵债了又不是毁了,那就还有办法,即使已经散落在各个妈妈手中,想办法都拿回来不就行了。
关键就在这个取字。直接仗着武艺去那些嗜财如命的妈妈们家里偷?怕是不妥,如果被发现了,连累家里就不好了,说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李鱼想了一会儿,打定了主意,还是得求个理直气壮,最好是能够替老爹把秘籍赎回来。这样不仅拿回了秘籍,也算是帮逍遥逸宗让了一件大好事。
问题是他一个穷光蛋子,哪来那么多钱?
从家里拿是行不通了,他家的家底他再清楚不过了,按照娘的那个赌法,早就将家里值钱的玩意儿霍霍光了,不然也不至于把宗门的武功心法都拿去抵债,更犯不着让老爹去淘极其稀缺的古棋谱。
看着茫然在地面上东游西逛散步的肥鸽子,他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主意。
他给小染回了个纸条,大意是让师妹不必担心,他已经想到了办法,又抓了一把鸟食,把那肥鸽子打发走了。
随后他又返回房中,写了另一张纸条,找来自家传信用的鸽子,放了出去。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行走江湖,谁还没个有钱的朋友了。
——
不远处的庄小染家,那只肥鸽又摔到了地上。
小染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拿起了纸条,正看着,身后却响起了一个温和的声音。
“给我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