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宝见谈起正事,打了个小哈欠,乖乖巧巧地窝在太后里听着。
太后欣慰地摸摸她的头,知道这孩子是有眼色的。
“听说车夫已经招认了,幕后主使是江夫人身边的陪嫁嬷嬷?”
江若离福身点了点头。
“嬷嬷据说对臣女积怨已久,所以见臣女出走多年还朝。这才一时走歪,出此下策。”
太后从鼻子里逸出一声冷笑。
“你是哀家派人找回来的,她莫不是对哀家不满?”
武安帝不由得侧目。
她一方面不动声色把江府从这件事里摘干净,一方面又暗暗给始作俑者加了一笔。
倒是很高明。
就见江若离不卑不亢站在那里,既没有怨怼,也没有欣喜,仿佛在陈述旁人的事情。
“嬷嬷自然想不到那么远,应该只是单纯不满臣女。”江若离顿了顿,“毕竟臣女突然回来,对有些人的地位造成了无形威胁。”
朱嬷嬷是江夫人的亲信,嫁出去的女儿能有什么威胁。
能构成威胁的势必另有其人。
太后心如明镜,她视线落在地上跪着一言不发的楚慕远身上。
“一个男人不能保护发妻,庇护幼子,真是枉为人夫人父。”
楚慕远视线就聚集在自己面前那块地砖上。
因为年头太久,已经有些斑驳的痕迹了,但是掩映在毯子的阴影下倒也不是十分明显。
“今日话已经说到这里,何妨痛快做个了解?夫妻一场也是有缘,现在缘分尽了,好聚好散吧。”
他盯着那块砖,脑子有些转不动,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太后说的每一句话。
当听到那句好聚好散的时候,他的心像是被人攥了一下,疼得无以复加。
但也隐约知道今日似乎是逃不过了,毕竟理亏的是他,没有保护好她们母子的也是她。
楚慕远木然地看向江若离,她没有半点表情,似乎和离这件事早已对她构不成什么困扰。
“臣没有带和离书来。”他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如是说着。
太后轻笑一声。
“那无妨,等下大理寺卿到了,让他亲自执笔。”
被烈酒浸泡过的脑子有些转不动,他很难再找一个像样的理由。
谢灵运来的很快,进门听太后说了原委,二话没说便执笔写了一封和离书。
“只要肃王爷和江姑娘签字画押,我今日即可回到大理寺把这件事办妥。”
谢灵运温润如玉的脸上似乎蕴含着一丝咄咄逼人,楚慕远分辨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