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震撼中,忽然,一直冰冷的手攀附上来,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襟。
沈云泽低头一看,是贝筝。
她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手背因为过于用力而凸显出来根根青筋。
纵然隔着几层衣服,他已经能够明显的感到她双手的僵硬。
垂头看向她,眼前的女孩脸色苍白地盯着舞台,一向红润的唇瓣此刻却苍白无比。
沈云泽吃了一惊,刚想要去问她是不是不舒服,贝筝缓缓转头看向他,一向灵动的眸子此刻呆滞地盯着他,宛若一具木偶。
沈云泽,她苍白的唇瓣不自觉地颤抖着,眸光中的麻木渐渐被惶恐充满:姜意知的珠宝有问题。
贝筝清晰地看到,姜意知雪白的脖颈上,那颗血红的血钻顺着她的动作摇摇欲坠,胶水粘连的接口处链接得越来越艰难,仅剩的脆弱残留正在一点、一点地松开。
你说什么在会场忽然响起的惊呼声中,沈云泽猛然转头看向姜意知。
灯光聚焦下,姜意知脖颈上那颗无比明艳的血钻跟着她拿起话筒的动作轻轻摇晃,骤然脱落,然后顺着她那身洁白的鱼尾裙滚落在地上,直到撞到大理石桌角才停了下来,发出了清脆滚动声,在安静的会场中如同惊雷。
全场哗然。
姜意知站在台上,一向得体的微笑此刻僵硬在脸上,再也维持不住。
待场内的喧哗声平息了一些,她才缓缓拿起话筒,努力调整着场内的气氛:各位来宾,可能是血钻也感受到了大家来到慈善晚会的目的吧,因此才格外想要被各位带走呢。
台下宾客哄地笑了起来。
姜意知略带歉意地看向台下,俯身鞠躬主动道歉:各位来宾,虽然珠宝并不重要,但被损坏的珠宝却会影响大家的心情。
恕我要提前退场,请各位宾客先行前往宴会厅,自行参加自助酒会。
语毕,在助理的搀扶下,她迅速离开了舞台。
姜意知的讲话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贝筝双手紧紧抓着座椅把手,身体向前倾,双目圆睁紧紧盯着姜意知离开舞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完了。
贝筝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她知道姜意知有多么看重这场慈善晚会,也知道自己为了制作珠宝准备了多久花费了多少心力。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她心中一直隐隐担忧着的不安,一直惧怕成为万一的噩梦,居然真的成了真。
周围的坐席喧闹声不止,很明显,来宾都在讨论着刚刚发生的意外。
而这些喧闹声钻入贝筝的耳朵,全都变成了对她的指责与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