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伸了伸懒腰,一抬头便对上了狸奴恨其不争的眼神。
“油盐不进!”
他怒道。
流景:“?”
非寂近来的确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原因也的确与流景有关,却并非狸奴和流景分别想的那样,而是因为……自从那一日之后,他接连几个晚上都梦到流景那双眼睛,和那天晌午衣角凌乱纠缠时的体温。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心悦她,所以只有一个解释——
他对她见色起意了。
他竟然,对一个总是胡说八道、行径荒唐的女人,见色起意了。
非寂每每想起,眼神便逐渐阴郁,顺手拿起桌上杯子砸了出去。
正要进门的狸奴险些被杯子砸中,愣了愣后赶紧跪下:“帝君。”
非寂逐渐冷静,又是一片冰冷:“做什么去了?”
“……回帝君,闲着无事就去暗牢看了看,”狸奴深记‘帝君’告诉过他的话,坚决要在帝君和那女人闹别扭时,主动把台阶给帝君递上,“流景一瞧见卑职,便痛哭失声,不断请卑职向帝君求情,说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还请帝君再原谅她一次,让她能出来服侍帝君。”
他也不想帮流景说话,可更不想看帝君整天不高兴。
非寂闻言,几乎能想到那女人是如何扮可怜的,一向淡漠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嘲讽:“现在知道错了,是不是晚了点?”
“不晚不晚,帝君饶她一次,她下次肯定不敢了。”
狸奴忙道。
非寂蹙眉:“你为她说话?”
狸奴讪讪:“卑职不敢。”
非寂盯着他看了片刻,闭上眼睛淡淡道:“那就闭嘴。”
见色起意又如何,他说要关她一万年,就是要关她一万年,哪怕她化成白骨,也得留在暗牢里。
暗牢里的流景吃饱喝足,揉着肚子躺到柔软的床上眯了一会儿,醒来后又吃点糕点果子,一整日肚子都没个空闲的时候。
这种什么都不必想、什么也不用做的富贵日子过了将近一个月,她终于有些无聊了,于是用赢来的灵石贿赂个鬼卒,让他去请狸奴过来。
“姑娘吩咐小的做事,那是小的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哪里还敢要姑娘的东西。”
鬼卒连连推拒。
这段时间非寂虽然没有亲自来看过她,但狸奴对她的照顾却被众人看在眼里,狸奴是谁?那可是帝君最信任的下属!他的意思就是帝君的意思,众人半点不敢对沦为阶下囚的流景不敬,更别说要她的灵石了。
流景笑了笑,直接将灵石扔给他:“拿着吧,赏你的。”
鬼卒喜笑颜开,连连道谢后离开了,但很快又独自一人回来。
“狸奴大人正忙着陪帝君招待贵客,小的没敢近身。”
鬼卒苦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