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总感觉阴阳怪气的。
姜雪越听越别扭,她微微蹙眉,“你一口一个殿下,是要同我生分到底吗?”
“不敢。”
哪里不敢?她看他敢的很。
姜雪精致的五官因委屈而皱在一起,不丑,反而有种娇嗔的风情。
“我知道,你心里在怨我,所以不好好同我说话。”
他们之间的矛盾总要挑明的。
贺霁忱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和他清算过往了。
也对,她素来便是我行我素,心直口快,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从来不管他想不想谈,有无心情谈。
他显然更不想说那件事,于是又回到最初那个问题。
“贺某乃是不通风月之人,并不懂何谓喜欢,”贺霁忱语气平淡,“在下性子天生如此,叫殿下失望了。”
听不出他是在讽刺,还是真心实意。
以那几个月的相处对贺霁忱的了解,他绝不是讨人喜欢的性子。
不会哄人开心,不会看人脸色,不体贴,也不会坦白自己的真实想法,总是要靠她来猜。
失望是有一些的,早就有过了,在她总是得不到回应时,她便已习惯。
可习惯又能如何,即便知道他是冰块,是块朽木,她也忘不了他。
人人都说她这个长公主总是高高在上,可她却觉得,自己不及贺霁忱半分。
“好,那我不问你怎么答的,我们说正事。”
“有些话,我必须要尽快同你解释清楚。”
姜雪的袖子沾湿了,潮乎乎的,很难受。她将另一侧宽袖叠过来,垫在手腕与湿布料之间。
几乎是她才一动作,贺霁忱的目光便落了来。他的视线在那处洇湿的袖口上停了又停,垂在膝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的动作被掩在袖子里,无人察觉。
姜雪一边整理,一边道:“这些天我真的想……罢了,不说那个。”
她将想念收起,轻吸了口气,直视他目光,坦诚:“我不告而别,实在非我本意。当初我离宫,本就是与护卫失散,才碰巧被你救起,后来那日我们……”
她本来想说吵架,抬眼觑着对方的脸色,见人家根本没看自己,而是看着桌子,他一副心不在焉样子,姜雪索性含糊着带过。
“那日我赌气而去,在街上竟碰巧遇到寻我的侍卫,他们见到我痛哭流涕的,大张旗鼓就将我接到了当地刺史的府上……”姜雪的目光暗了下去,舔了下唇,心虚,“我承认,当时和你吵架后,我心里难受得紧。我想知道我若是没回去,你会不会着急。所以并未第一时间叫人给你传话,而是让人守在我们分别的地方等你,看你会不会来找我。”
贺霁忱一如既往地沉默着。
话匣一旦开闸,便愈发收不住了。
“你就当我任性好了,反正我在你眼里,早就是任性极了又蛮不讲理的。”
这袖子真是烦人得紧,拢也拢不齐,还把原本干的地方也弄湿了。
“我知道自己不该离家出走,我明知你那闷葫芦性子,定不会来找我的……我不该心存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