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知道他心里对她有些许留恋,姜雪也不敢再轻举妄动,更何况她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知道了他艰难的处境,也清楚了皇兄的态度,更不敢肆意妄为。
“可从长计议实在太熬人,”姜雪为难地抱住脑袋,“得想个办法把他弄到本宫身边来。”
总是隔着一个宫门,做
什么事都不方便。她要瞒着皇兄冒险出宫,他也要避开皇兄的眼线同他密会,难度太过。
并非次次都有今日的好运气,能叫他们顺利无阻地进行会面。
除此之外,更要紧的还是贺霁忱是如何想的。
姜雪有点病急乱投医,求助地望向竹沥,“本宫今日同他都说清楚了,但他在意的事不是本宫离开,而是本宫欺骗了他。()”
本来只有皇兄那一道难关,眼下≈hellip;≈hellip;若他自己都不愿同本宫和好,那本宫还坚持什么呢?()”
竹沥思索片刻,斟酌道:“殿下,奴婢认为,贺公子这话您不能信。”
姜雪愣了下,“为何?”
“他今日是不是同您要一刀两断来着?”
姜雪眸光黯了下去,她别过头,有些委屈,“嗯。”
“您看,这就是问题所在。他本就是这样的人啊。”竹沥掰着手指一样一样数过去,数他言语有悖于行为的几件事,最终得出结论,“他说了许多话,一句话做了假,您能保证剩下的话就是真了?”
“十句话里,兴许有九句话都是言不由衷的。”
竹沥的问话戳在姜雪的心尖上。
姜雪的眼睛蓦地亮了起来。
豁然开朗。
因为太在意,于是又不知不觉钻了牛角尖,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看不透了。
“你说的对,本宫不该怀疑自己的感觉。”姜雪低声自言自语,“哪怕知道你是在宽慰本宫,本宫也信了。”
竹沥眼冒精光,悄悄怂恿,“奴婢觉得您今日的计策就十分好。”
“计策?”姜雪转回头来,眼神迷茫,“本宫做什么了?”
竹沥笑着眯了眯眼,“您不是故意让贺公子吃醋来着?”
“故意……不曾。本宫只是咽不下一口气,越想越觉得委屈,想气他一气。”
她今日故意让人给他透露自己与谢千阳同饮的事,其实只为出气。她并未和谢千阳相谈甚欢,去丞相府也不是找谢千阳谈情的。
故意说给、做给旁人看,戏演足了,话交代了,她就离开了。
谁叫贺霁忱总是不坦诚,口不对心,明明在意她,却还要出言伤她。
他总要为他说过的话负责任才行,就算她有错在先,就算他心里不是那么想的,可他的话真真切切令她难过。一码归一码,她总不能忍气吞声。
姜雪敢于承认自己小心眼,承认自己的在意,承认自己眼里揉不得沙子。贺霁忱敢吗?他不敢,他这人就是别扭至极,让他开口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