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是不敢。”他说这三个字时,眸光颤着。
周念眨眨眼:“为什么不敢。”
鹤遂这才缓缓抬睫望她,深黑的眸里带着易碎和脆弱:“我怕见到你,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缠上你,不要脸也不要命地缠着你。”
“……”
很难去分清这一刻听到这些话的周念,是心狠还是心软。
她很想要抱他一下,安慰他。
同时又何等冷漠地什么都没有做。
“那天晚上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周念偏过脸,不忍看他此时脸上的表情,“鹤遂,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
鹤遂的目光凝定在周念侧颈上,只觉得不被她拿正眼看着都好痛。
胸口苦涩拥塞,像浸着满满的砂砾。
周念鼻尖微微发红,眼睛酸涨得厉害,她真的很想哭,时隔多年,她好像永远都会对他不忍心,从前是不忍心看他受尽欺辱,现在是不忍心看他伤心欲绝。
她抬头,让光线照进眼里。
心里的悲凉却因这光滋生得厉害。
“鹤遂。”她轻轻喊他一声,“四年多的时间,你从来都没想过要找我吗?”
“……”
“沈拂南是整整压制了你四年吗?”
但凡有一次,他找她,或者联系她,只要给她一丁点的希望,她都不至于沦落到那样的境地。
身后的男人是长久沉默。
沉默到像是压根儿就没有长嘴似的。
然而这样的沉默是可以诛心的。
周念竭力想要把眼泪憋回去:“在东济的时候我让你配合韩老治疗,进行人格整合让沈拂南消失,你也不愿意。你明知道他怎样伤害过我,你还是选择要将他留下,难道是进行人格必须征得其他人格同意,所以你才不肯吗?”
最后一句,反讽值拉满。
周念缓缓转过脸,选择面对他,通红的双眼:“和你在一起的话,还要担心沈拂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跑出来,所以鹤遂,你这样让我怎么和你在一起?”
没有人能去责怪周念的选择。
一个人只是想让自己不再受伤,想好好保护自己,又有什么错?
那四年多的时间里,周念已经受过足够多的伤,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都已经足够多。
随便换成另外一个人,说不定早就撑不住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