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一把新鲜莲子。
他找了很久原因,试图从心理自我分析,得出的结论是他还是没能彻底抛弃圣母心所以不愿意看程楚这么下去才会出言相劝,总之绝不可能是因为程楚以为的,自己还喜欢他。
可刚才,去的时候想的不过是还那盘点心,去之后的发生事情却一点都不受控,他对起初怀有几分希冀后来又满身颓丧的程楚发泄戾气,做践踏他人人格的事情,用刻薄鄙夷居高临下的语气厌恶他人,做很不圣母的事情,没有一丝负罪感。
还有,安森给他推荐各式各样的人,公司里也有对他表达好感的同事,从前他没产生过特别的感觉,这次刻意接触,更觉得没有一点意思,他试图理性判断,从取向,从个人喜好,从三观兴趣,然而最终的结果仍旧是一团乱麻。
为什么非得是程楚呢?
为什么世界上好人那么多,非得是一个烂透了的程楚?
他极度不快,故而借由对程楚发泄不快,羞辱蔑视,试图用一切办法佐证什么论断,最终却还是走向这个方向。
但也没关系。祝辛宽慰自己:做情人试试看好了,他倒要看看,程楚这样一个人,究竟有什么放不下?
第章不是因为你可怜,是因为我可怜
程楚失眠了一夜,双腿肌肉疼痛难忍,想听一听祝辛的声音。
打过去一个电话,忙音两声之后被掐断。
窗外是一帘初现晨光的昏暗天幕,大洋彼岸,祝辛大概下班到家了。
也可能又在跟谁约会。
程楚很久都联系不到祝辛,但其实他知道祝辛的动向:又跟姿英千金约会了,安森不死心地带祝辛去夜场酒吧猎艳寻觅外形优良的暧昧对象,nano给祝辛开了欢送酒会,酒会上有人跟祝辛表白……
第二次做康复治疗,第一次是为了意气风发地出现在祝辛面前,第二次是为了像个正常人那样出现在祝辛面前。
在这之前用腿走路还是用轮子走路对他而言已经没有太大意义,生活百无聊赖,他消沉到底,拒绝了定时接受治疗的建议也从没想过复健,所以这次比第一次糟糕一些,肌肉有轻微萎缩,上一次花了两三年才能跟常人无异般行走,这次他没有很久的时间来遮掩他的窘迫——不良于行的窘迫和爱人不善的窘迫。
他想得到的东西从没得到地这么狼狈过,他从来都不擅长低声下气,但是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悲哀,没敲碎对方的骨头就只能敲碎自己的骨头,匍匐挣扎也要仰头,何况祝辛随时有可能成为别人的?
自那晚,祝辛像变了一个人,对各种邀约都不再拒绝,今天跟对他有意思已久的副总吃饭,明天又有某淑女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