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带笑意的嗓音清越,黏在耳中,陆旋狼狈睁眼,身体像是经过一场大战,浑身绷紧了,几乎让他怀疑是否睡梦间真的做了什么。但身旁睡颜恬然的班贺证明,他什么也没有做。
又是这样。班贺毫无防备地睡在他身侧,陆旋心跳加快,未卜先知般提前有意识地控制呼吸。
他睡梦间的确什么都没做,可现在,他无端生出一点焦急,迫切想做些什么。
就像上回那样,只要轻轻的,那就不会被发觉——陆旋悄然靠近,呼吸屏住了,还差一点。
纤长的睫毛掀开,露出漆黑的瞳仁,陆旋看着那双瞳仁中映出的自己,将与班贺的距离定格在一掌宽的位置,呼吸凝滞。
班贺只是定定看着他,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早。”
陆旋嗓子眼发紧:“早。”
他一时忘了退开,班贺不进不退,问道:“靠这么近做什么?”
陆旋不说话,双眼一眨不眨。兀自想到:他还能追到山营不成?
下次见面的事,下次再说,还不知道会到什么时候去。
反正他追不上来,想做什么,那就先做了。
班贺毫不避讳地与陆旋保持着危险距离,以一种无知者无畏的态度判断眼前局势,陆旋不会当着他的面做出格的事。
可,真的吗?
做贼心虚被发现并非只有丢盔弃甲一个结果,有些人,反而恶向胆边生,孤注一掷。
陆旋忽然动起来,速度快到班贺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唇被一股力道压了一下,不带任何别样的意味,更像一种宣示的举动。不至于让人反感,却仍然叫班贺惊诧不已。
干出惊天地骇鬼神的事来,陆旋一刻不敢多留,穿上靴子抓起外衣飞快往外跑。
班贺回神从床上爬起,想要往外追,却因身体限制一快便脚步不稳,到门口已经连影子都瞧不见了。
一股热气直冲脑门,班贺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陆言归!”
有本事别跑得那么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