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道都不念一点旧情?”拂雪痛心喃道。
“你真是无可救药,事到如今还对他不能断念。”
“怎么说他也是我腹内孩子的爹啊,我怎能……”拂雪的声音有些哽咽。
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云载天的?听她二人言下之意,这孩子竟是暮千野的?
我心中大惊,疑惑更深,拂雪竟是暮千野的手下?
“够了。”男子出言打断拂雪的话,“义父命你速速完成任务,倘若再晚些时日,他就无力保你。”
“可是,最近他身侧多了许多随侍,下手十分困难。”
“这个是义父让我交予你的,你只需在他的安神香中添上一点,便神不知鬼不觉。”
屋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忙闪身墙后。
拂雪先行离开,而那男子则四下仔细巡视半天,将一切蛛丝马迹掩盖之后,方才离开。
我反复揣度两人的谈话,拂雪虽是暮千野的手下,但听她言下之意,她应是作为他人的眼线而为暮千野所用,而暮千野显然已对她产生怀疑,以暮千野的城府,他断然不会让拂雪存活,而他在我身上再下媚毒,引绝无情讨要解药,显是要借刀杀人,既得到了他想要之物,又除去了一个叛徒,好个一箭双雕。
只是拂雪口中的“义父”又是何人?她与那男子的称谓一个为“暗”,一个为“灭”,分明是杀手才有的名字,这便又扯上了江湖之事,究竟是谁在背后操控?
依拂雪的年纪来看,能被她唤做义父的人应在不惑之年。
脑中忽然精光一闪,莫非是兰博云?愈想愈觉可能,唯有他才会有如此城府,处处算计,若真是兰博云,那拂雪又怎会成了凌霄宫的人?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
不好。我心中暗叫不妙,倘若拂雪有所动作,那云载天岂不危险?他性命堪忧,我又与谁来共抗兰博云?
思及此,我忙飞身奔凤凝宫而去。凤凝宫内,云载天已依榻而卧,面色十分疲惫。
一旁的拂雪正往香炉里放安神香。
她待仔细端详云载天并未注意她之后,方对身侧的沉香轻轻颔首,只见沉香自袖中取出一方绢帕,向那香炉中一抖,便将香炉阖上。
二人互递眼色,沉香便退了下去。
我双拳紧握,胸中怒火大燃。本以为只有拂雪是我绝心宫的叛徒,不想沉香竟与她是一丘之貉。
云载天凤目紧闭,似是已睡熟,均匀的呼吸之声渐起。
拂雪这方才提了裙角,奔外殿而去。
拂雪才退了出去,便见云载天睁开双目,起身坐起,唇角勾起一抹阴冷之笑。
我飞身而入,立于他面前,冷笑道:“想不到你心思竟然如此缜密。”
“朕连自己的生母都无法信任,更何况还是一个叛徒。”云载天面罩寒霜,语气冰冷,“想不到这贱人竟然对朕起了杀心。”
“如今留她已是祸害。”
云载天沉默不语,我心知他定是顾忌拂雪肚内的孩子,不由冷笑一声,便奔外殿而去。
软榻之上,拂雪正闭目假寐,沉香则坐于一侧,轻轻为她捶着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