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三大派甘于承担这种枯燥又危险的活计,大汉朝廷把苏山县的土地全部划给了三大派作为私产,无需缴税,可三大派又在接下来的分赃中出现了分歧,争斗不断,美其名曰切磋武艺,可要是打出了真火,就把当事人扔到秦岭里决一生死,反正只允许一个人回来,你要真有本事,去闯一闯秦岭里的十峰九林三十七潭四百零八道弯,闯过去三大派都叫你一声英雄。
苏山县坐落在秦岭边缘,背后有一座依山而建的雄关,名曰鬼门关,两侧是延绵不绝的山墙坞堡,苏山县下有一处胡泊名曰莫愁湖,湖面很大,由于地处秦岭边缘,常年气温适宜,种点蔬菜瓜果、玉米、高粱倒是长势喜人,同样因为毗邻秦岭绝脉,周围的妖兽巢穴极少,迁徙的妖兽每三年攻关一次,但每次都被三大派凭借着鬼门关给挡住,平日倒是少有骚扰农民,整的苏山县倒算是一方乐土。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牵着一匹小毛驴朝着苏山县北门走来,上面坐着一个丑兮兮的媳妇,怀里抱着一个胖大小子,守在城门口的两个老卒打量了一下风尘仆仆的一家子,不像是雍州来的商人,也不像武人,倒像是逃难过来的。
“站住,干什么的?”
老兵油子瞅了瞅毛驴上的小媳妇,真尼玛丑啊,咧着大黄牙,脸上挂了一个小瘤子,看着就让人牙齿打颤,不过怀中的胖大小子倒是长得甚为喜人,让老兵不由感慨,真是两只家雀生了一只好鸟。
“这位军爷,我是蜀州人,这不去雍州成亲吗?待了三年,总算把老婆孩子给接回来了。”
一听一口浓郁的蜀州口音,两老兵就知道今天没油水可捞了,苏山县有九成都是蜀州人,蜀州人在苏山县几乎算是本地人了,妖兽泛滥之前,蜀州丰裕,人口暴增,一些没地的蜀州流民就齐刷刷地朝连年战乱的雍州挤,雍南的几个府县几乎都被蜀州人给占满了,蜀州人又历来抱团,不准欺负本地人,要压榨百姓也是那些宗门武人的特权,轮不到他们这些大头兵来招人讨厌。
“去吧,去吧,小子可以啊,生个儿子真壮实!说不得以后去考个蒙童,也让我们沾沾光啊!”
“哪里哪里,就是媳妇太能吃了,才整出这么个大胖小子,我啊,就指望着他子承父业帮衬一下活计了。”
“嘿,是这个理儿,咱们这些苦哈哈,能挣口饭吃就不错了。。。。。。哎哟,你这礼重了,重了。”
“军爷,喜钱,喜钱啊!”
“好嘞,今个儿算是给大兄弟你提前恭贺一声了,祝贵公子无病无灾,福禄满堂。”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了!”
陈训打着哈哈牵着毛驴进了县城,黄知羽坐在冷秀怀中,看着这个凋弊的小县城,不错,是凋弊,虽然人口也有五万了,但街面上基本没什么做生意的,乞丐倒是挺多的,不过在路上听陈训说了很多话,也知道这些可不是正派里所谓的丐帮,而是正正经经的乞丐。
“好心的大爷,给口饭吃吧?”
“滚!”
陈训拍了拍腰间的腰刀,虽然他没机会学武,但至少在小雷音寺里待了大半年,什么叫武人的范儿,还是能做的假模假样的,那帮乞丐一见腰刀,立刻散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虽说这位爷腰上没有武人的御牌,不过那大刀片子却是货真价实的,砍在身上也疼,下杀手会死,犯不着为了一口饭丢了命。
“你不怕赤袍?”
冷秀好奇地问了一声,陈训牵着毛驴一直朝前走,声音断断续续地说:
“赤袍不管这里,这里毕竟是三大派的封地,皇帝下了敕令不准管,谁也不会来惹这里的晦气,再说皇帝也给三大派挂了个武纠队代理掌刑的名号,面子还是过得去的,其实也没几个赤袍会天天无所事事地在街面上转悠。。。。。。不要慌,是魔鬼城的人,我扶你下来。”
前面出现了敲锣打鼓的声音,陈训连忙牵着毛驴退到了街边上,扶着冷秀下来,取下一个箩筐,把黄知羽放进去,两人这才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地听着锣鼓声越来越近。
黄知羽好奇地在箩筐里撑着小手坐起来,看着一水的青衣小帽扛着肃静、回避的红牌牌走在前面,觉得这怕是什么大官吧,可跟在后面的人却让他嘴角抽抽,一个戴着恶鬼面具的家伙骑在一匹枣红大马上,肩上扛着一根近两米的狼牙棒,耀武扬威地扫视着周围跪在地上的老百姓。
黄知羽实在不知道怎么吐槽了,这官不像官,吏不像吏,如何撑得起一个朝廷的体面。却见后面是六匹马,上面的人也是劲装在身,各持兵器,只不过没有戴面具,脸上用油彩画的乱七八糟,若非背上无靠旗,还以为他们这是要拉开大幕唱场大戏。
“吁!”
那打头的魔鬼城护法“鬼手”曹立用勒住了马缰,停下枣红大马,双眼透过面具朝着坐在箩筐里冲他微笑的黄知羽看过来,好嘛,没办法了,人家发现自己了,自己只有傻笑了。
四目相对,曹立用右手一鞭子抽过来,吓得陈训和冷秀连忙起身去拦,可那鞭子如灵蛇般绕过二人,一下子就将盖在箩筐上的盖子给抽飞出去,黄知羽硬着头皮扶着箩筐边缘站起来,曹立用看他虎头虎脑,五官周正,四肢匀称,模样又霎时可爱,藏在面具后的鬼画符一般的脸上露出两颗虎牙,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