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息静气,此刻的距离太近了,但凡仇蟒稍微留意,便能发现我的存在。
林宗易神情讳莫如深,“小东在金狮路闯祸了,我琢磨怎样捞他。”
仇蟒说,“一个喽啰,大不了弃了。”
林宗易一声不吭,继续往二楼走。
仇蟒眯眼,“华子,你站住。”
他步伐一顿,没回头,站在原地。
仇蟒跟上他,“你今天不对劲,是收到风声了吗。”
“昨晚应酬喝多了,没缓过劲。”林宗易伫立在一片五光十色的霓虹,“外面风平浪静,您别担心。”
他挺直脊背,像是无意,又极为刻意,用宽阔的身躯挡住我,他行动不露声色,仇蟒完全没察觉,“做事务必当心,金狮路那边,你不要干预了。”
“我记住了。”
林宗易将我遮得严严实实,仇蟒环顾四周,没异常,随即带着保镖上楼,林宗易和他并排走在前面。
我坐了一会儿,正要离去,一名侍者迎上我,“您是冬冬小姐吗。”
我一怔,“冬冬?”
他看着我,“我们老板送您一杯酒。”
冯冬,冬冬。
我回答,“我是。”
他将一只高脚杯放在吧台上,“祝您今晚尽兴。”
我相当矜持翘起小拇指,捏住杯托,摇晃里面的暗红色液体,“多谢你们老板美意。”
侍者走后,我摸索着高脚,从镂空的缝隙内抽出一卷字条,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平安,勿念。
我没忍住笑,粗硬深刻的笔迹,像极了他这个人,狂浪不羁,风流张扬。
说实话我心里始终不安,眼见为实,看来冯斯乾真的撤了,放了林宗易一条生路。
他肯撤手,那么仇蟒这艘船的所有功劳谁也抢不去,包括赵凯。只要冯斯乾不再围猎,林宗易几乎畅通无阻。
我一厘厘撕碎纸条,直到它化为粉末,我泡进酒水里,扬长而去。
我回到酒店,刷卡进屋的时候,听见冯斯乾开视频。
他坐在办公桌后,落地窗外晚霞灼烈,沉落的夕阳映在他眉目间,乌黑浓郁仿佛一幅画。
赵队试探说,“我出面向韩卿解释一下,上面的机密任务不方便透露,让她受委屈了。”
“用不着解释。”冯斯乾用力按压太阳穴。
赵队赞不绝口,“我最佩服你,沉得住气,也镇得住女人,有骨气才是男人。我就压不住你嫂子,喝酒也偷偷喝,你嫂子厉害,当年女警队内的格斗赛,她是冠军,和男警打友谊赛,150斤的体格,她不出十招给放倒了。”赵队不好意思,“再后来,那个150斤把她娶了。”
“原来被放倒的是你。”冯斯乾停止动作,“不过你佩服错人了,我在考虑要不要跪下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