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远一说婆婆给我煮了一锅胎盘,我吐的更来劲了,整个胸腔拉扯着肚子,又是一阵剧痛袭来。
父母望着陈江远母子,好几次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倒是一向疼我如命的哥哥口无遮拦,气到跺脚,就差当着众人的面揍陈江远一顿。哥哥叫赵雁川,比我大五岁,是个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年,长得很干净,很帅气,他比陈江远高出一个头。
“你妈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想害死海棠?”
赵雁川把对我婆婆的不满,全都撒在了陈江远的身上。亦或者,他原本就对这个比他还大五岁的我的丈夫,有诸多不满。
无论怎样,这个时候还有哥哥为我出头,我的内心都是温暖的。
然而,赵雁川越是为我说话,陈江远就越是替我婆婆觉得委屈,言语间也透出不满来,“怎么会呢?我妈疼海棠还来不及,她怎么会想要害海棠,我妈今天一早就出了门,买了好多中药食材,炖了好久,而且这汤我们都喝了,也没怎么样!”
“你。。。。。。”赵雁川怒了,也不愿再跟陈江远争论,索性看着我说道,“海棠,等你出院了,带着孩子跟我们回家。”
“雁川,你闹够了!”父亲出言呵斥,“海棠已经出嫁了,回娘家坐月子像什么样子?”
“可是。。。。。。”赵雁川见说不动父亲,只能向母亲求助,“妈,我们带海棠回家吧!好不好?陈家的人照顾不好她。”
我看着赵雁川的样子,又感动又心酸。
感动的是,在赵雁川的眼里,我似乎一直都是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需要他保护的小姑娘。
心酸的是,他还是少年,我却已经为人妻为人母。
向来沧海桑田,也不过如此了。
我拉过赵雁川的手,安慰道,“哥,没关系的,我请了月嫂,会有月嫂照顾我。月嫂是我很早前就找好的,熟人介绍的,人很好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提到月嫂的时候,余光扫过陈江远,他明显是颤了一下,我不解的看向他,却见他躲开了我的目光,压根不敢看我。
我正想开口问陈江远是不是月嫂那边出了岔子,谁想,父亲又一次开了口。
“行了,你既然已经醒了,就好好休息,我们有空了再去看你。”父亲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目送着父亲离去,心下有些落寞。在我的印象中,身为高校教授的父亲向来是这么冷静的,我时常会想,他是不是真的爱我。如果他爱我,怎舍得让我嫁给这么一个没钱还比我大十岁的男人。
嫁就嫁了吧!这半年,我没有回过娘家,父亲也从来没有去看过我。
我其实是知道的,父亲嫌我给他丢脸了。一年前我还在念大三,父亲不让我去做兼职,说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我固执己见,对父亲的劝告置若罔闻。之后就在某个夜里出事了,我在下班回学校的路上,遇到了一个男人。
那是个恐怖的夜,充斥着让人绝望的噩梦。
回忆最是伤人,门口已然没有了父亲的身影。
母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是匆忙叮嘱了我几句,无非是多睡觉之类的,还让我不要怪父亲。临了,又交代陈江远要给我吃些清淡的,好好照顾我。而后母亲也跟着父亲的步子,离开了病房。
倒是赵雁川迟迟不愿意走,生怕他一走了,陈江远就会虐、待我似的,赵雁川就守在我床边,指使陈江远做这做那。陈江远竟也不反驳,全都受着。
我在医院住了一周,这一周,赵雁川天天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