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巴光洁白净,没有一丁点儿胡茬。
毫无疑问的,这是一个无比失败的献吻。
蜻蜓点水,飞快得不容人再回味。
晨光翕动,郦酥衣通红着一张脸,不敢去看沈顷此时是什么反应,更不敢再吻第二下。
她心跳声怦怦,小声回答方才沈顷的话:
“忘了……忘了吻你。”
第章
因是情怯,郦酥衣的声音很轻。
仿若蚊鸣。
马车里响起这极细微的一道女声,又如此清晰地落在沈顷耳朵里。
先前少女贴上来的那一瞬,他的身形与思绪便全都顿住。
顷刻之间,男人眼睫不受控制地颤了颤,凤眸微睁。
她的唇温热,瞄准的是他的双唇,却又笨拙地撞向他冷白的下颌。
即便如此。
沈顷的身形,因为这一场失败的献吻,依旧僵硬得过分。
心弦紧绷,蜻蜓翩跹而上,细长的尾于一贯平稳的池面上点了一点。
晨风抚过,清平如许的水面,忽尔生起波光粼粼的涟漪。
波纹层层,涟漪迭迭。
春水皱,拂不平,心中波涛不平。
男人挺直的脊背如一根绷紧的弦。
一时间,偌大的马车内陷入一场无声的静默。郦酥衣听着自己加剧的心跳声,以及车帘外那些行军之声,攥着行囊的素指又紧了一紧。
下个月二十六,是她过门的日子,一过门,她就是柳家新妇。为了不受到柳氏牵连,眼下只有两个法子,要么往后拖延过门,要么便是在这之前给柳玄霜定罪。
前者要靠她与柳玄霜斡旋,后者,则是要靠沈兰蘅。
可方才他问,要不要跟他去北疆。
郦酥衣反应过来,有些震惊地望向身侧之人。
“大人想好……何时给柳玄霜定罪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