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望远,人的心境也由之变得开阔,这正是云栖行走四方的乐趣。
就在这时,云栖忽然发现观景台前方一处高垛生着一株罕见的射干,此药可遇而不可求,云栖下了高台,沿着小径往高垛攀爬,可惜山坡被雪覆盖,云栖一个不慎踩到一块尖锐的石头,脚步往下一滑,崴了一下,幸在她有功夫在身,方不至于跌落山坡,饶是如此,脚踝依旧受了伤。
云栖硬生生忍住痛楚,爬上高垛,将那珠射干给采下,随后小心翼翼下坡,可惜刚一挪步,脚踝处有如被针扎了般,疼得她牙关打颤。
这时前方停下一双脚步,紧接着那人蹲下来,将宽阔的脊梁铺在她面前,语气平淡,
“我来背你。”
云栖扶着积雪坐在坡上,看着熟悉的背影,瞳仁微微一缩,咬着牙没吭声。
裴沐珩见她没动,扭头好笑瞪着她,“怎么?不乐意?”
“又不是没背过!”他轻飘飘地说。
四周突然安静了一瞬,呼啸的寒风一阵阵从耳门刮过,刺
()得云栖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那些被刻意淡化的过往,被埋在尘埃里的记忆毫无预兆翻涌而出。()
云栖胸臆如堵,喉咙更是黏住似的,好半晌没有吭声,她看着对面的男人,他神态看似悠闲,实则眼角隐隐绷着,带着几分刀削般的凌厉,说来三年未见,当初肆意清俊的少年气质大变,瞳仁如同两个深深的旋涡,裹着难以化开的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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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沐珩一句话将重逢后那层摇摇欲坠的窗户纸给捅破了。
云栖闭了闭眼,尽量让自己不受所惑,语气平静问,“殿下来这荒山野岭作甚?这儿可不好玩,您的公务当办妥了吧,什么时候回京城?”
“怎么,想赶我走?”裴沐珩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底的冷郁更盛,脊梁绷紧,似大雪压弯的虬干。
云栖不说话了,他是当朝太子,去哪儿是他的自由,谁也约束不了他。
“你放心,”他唇角满嘴冷笑,更是擒着一抹自嘲,“我会走的,我还能赖在西州呀。”
云栖听了这话,反而无话可说,沉默片刻,她语气温和劝道,
“烦请殿下让一让,我自个儿能走。”
裴沐珩眯着眼打量她,肆无忌惮笑着,“怎么,不让我背是怕他介意?咱俩之间还差这一次肌肤相亲?”
“你三岁那年就咬过我的嘴,你忘了?第一次来月事,血流了我一背,我们一块长大,你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云栖没料到一贯冷静自持的裴沐珩说出这般出格的话,她给气笑了,忍无可忍道,
“这么说殿下来西州,是寻我不痛快来了?”
裴沐珩语气也冰冷,眼神带刺似的,
“哪能啊,某个小丫头没心没肺,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是我寻你不痛快吗?是本太子千里迢迢给自己寻不痛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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