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问津这时转头看过来,“兰姨替你熬了粥。”
“不想吃。”
梁稚翻个身,将旁边那只?枕头抱进怀里。
楼问津待了一会儿,见床上的人再无动作,大?抵又已睡过去了。
他?脚步放轻,正预备走过去瞧一眼?,那头忽然传来潮湿而沉闷的声响:“我?想吃糖沙翁。
“我?叫兰姨给你做。”
“她做不好……谁都做不好……除了我?爸。你小时候吃过吗?蛋球炸成金黄色,洒一点砂糖,表面酥脆,一口咬下去,里面是松松软软的。”
楼问津一时薄唇紧抿,不作声。
“……小时候一生病,我?爸就?会炸糖沙翁给我?吃……我?好想再尝一口……”
似有细碎呜咽声传来,与这雨声混在一起,再难分辨。
楼问津默然站立片刻,无声叹了口气,走到床边。
她脸埋在枕头里,微卷长发蓬蓬乱乱,将脸颊完全地蒙住了,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缺氧。
楼问津伸手,往梁稚肩膀上一搭,她身体扭了一下,想将他?甩开?,自然是未果。
他?按着她肩膀,把她从床上捞了起来,她始终扭来扭去地试图抗拒,他?轻轻“啧”了一声,直接强硬地将她按进怀里。
她顿了顿,一下哭得?更?加大?声,好似委屈上涌,再难自抑。
这样伤心,简直要在他?胸口哭出一片海洋来淹死?他?一样。
“眼?泪是不是咸的,阿九?”
她哽咽声一下便低了下去,好像在疑惑他?问这常识一样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他?偏了偏头,把嘴唇挨近她的耳朵,低声说:“你再哭下去,我?就?要尝一尝了。”
怀里的人立即不动了,片刻,猛地把他?一推,躺下去,又迅速翻个身,翻到了床的另外一侧,像躲瘟神一样,离他?远远的。
自然也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