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答应下来。
喝了酒,再加上今天听到好消息,也决定放松一下。
兄弟两个在二楼厨房顶上露天铺了凉席,点上蚊香,一边说话,一边用苏杭的那台熊猫牌收录机听歌。
头顶是这年代城市里也能见到的璀璨星河。
不知过了多久,苏杭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楼下院子里响起轻轻的说话声。
“这些你们拿着,不够了再说。”
“不用,真不用……”
“拿着吧,小溢说小杭最近好像变了个人,懂事多了,那就更不能让孩子委屈着。”
“你们家也不宽裕。”
“又不是白给,等化肥厂复工了,再还给我们就是。”
推让声中,苏杭还听到了母亲的轻声抽泣,以及张溢妈妈急切地劝慰:“可不能哭,孩子听到……”
抽泣声戛然而止,应该是捂住了嘴。
却又跟了父亲的叹息:“怎么就这么难。”
“总会过去。”
声音更低的几句交谈之后,是张溢爸爸的声音:“……应该睡着了,开始还放歌。”
“在外边啊,蚊子多。”
“没事,点了蚊香,这里都能闻到。”
“那就让他们睡吧,我俩也回去了。”
然后是开门声。
关门声。
接着一阵放轻动作的洗漱,很快,院子里安静下来。
只剩偶尔的虫鸣。
等楼下没了动静,苏杭扭头,看了眼早就睡着的张溢,又转回头,怔怔望了好一会儿头顶的星空。
不能懈怠啊!
两辈子磨出的如水心性,在听到母亲为生活而抽泣那一刻,还是难受到无以复加。
不想这种事再发生。